那是高文过去的记忆,想要忘记却始终没能忘记的过去。
再一次目睹了前身的记忆,睁开自己的双眼,亚瑟王的武器库已经消失不见了,梅林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本紧紧握着的石中剑也不见了踪迹。
这是不属于任何地方的空间,也不属于任何地方的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太阳和月亮。
“你有拔出这把剑的觉悟吗?”
“你想要成为王吗?”
童稚的声音在这个空间响起,向着高文发出拷问,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拔出这把剑的人,这番拷问他并不是第一个接受,还有一位他尊敬所崇拜的人也接受过这样的拷问。
一名少年,身穿着骑士侍从简朴的衣服,衣服上还有凯爵士的家族徽章,他怀着紧张的心情来到了伦敦教堂院子的后面。
亚瑟!
伦敦的教堂。
这是多么熟悉的画面。
即便是从口口相传的故事里听到了亚瑟拔出石中剑的传奇,却总是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着,想要见证的传奇。
然而当存在于石中剑中所保存的,那属于过去的回忆。
在真正在过去的记忆中见证亚瑟王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对于亚瑟王崇拜者(忠实王厨)的高文而言,那犹如遥远时代,宇宙大爆炸时,开天辟地的那感动的瞬间。
这一刻亚瑟王就已经是传奇了。
“你要拔出来吗!”
少年欣喜地从教堂里的大石头拔出了剑,他忘记携带自己兄长凯爵士的剑,因此他见着教堂的后院石头里插着一把剑,就想把这把剑交给自己的兄长凯。
然而少年似乎注意到什么人的目光,他将自己的脖子转向左边,转向右边,望向天空,望向大地,最后实在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于是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脸上在眼睛闭上的那一刻露出了微笑。
少年看见了,看见了若干年以后,同样想要拔出石中剑的另外一位少年。
跨越时间,超越了空间,两名少年,高文和亚瑟在这处没有时间概念,没有空间概念的地方相遇了。
“你也想将把这件剑从石头里拔出来吗?”
少年看着面前和自己容貌相似的孩子,明明年龄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对他生出一种亲近感,这是一种如同兄长一般的老牛舔犊之情,就像凯对待他一样。
“我拔不出来!”高文流露出失落的眼神说道,这眼神被少年看见了,用不解的语气问道,“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拔不出来呢?”
如此简单,如此轻松,只要你愿意就可以轻易地将剑从石头里拔出来。
少年亚瑟将剑重新插进石头里,然而又将剑重新拔出来,是如此不费力气,是那样举重若轻,气定神闲。
他想要向高文证明,拔出这把王者之剑,不是轻而易举,而是理所当然吗?
“我没有勇气,亚瑟,我的勇气被神明夺走了,我已经没有拔出这把剑的力量了。”高文说道。
“人的勇气怎么可能会被夺走,只要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勇气来源。
也许在一瞬间,人会失去勇气,被神明夺走,失去了自己的力量之源,可是却不会失去力量的根本。一人只要拥有着自我意志,就不会失去再次获得勇气和力量的能力。”
少年亚瑟说着,见证高文露出困惑的表情,不由摸了摸子的脑袋,“当然这也是我的一点个人想法,可能不正确,可是我想应该对你会有帮助,你正在迷茫。”
“是的!我拔不出这把剑,就意味着我无法在日光下堂堂正正地生活。”高文坦率地说道。
在面前这位姑且还算是孩子的亚瑟面前,并不会像面对亚瑟王那样说出心里话后会承担太大的压力。
“没有太阳,你就看不见目标了,因此就失去了勇气了吗?”亚瑟反问道。
“这不是一回事!”高文解释道。
“为什么不是一回事,傲慢,自负都会给自己带来勇气,一個明确目标,同样会给自己勇气。
士兵们在战场上不敢逃跑,因为如果他逃跑了,自己的妻儿子女会被领主贬为奴隶,会被所有人耻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国王若是丧失了勇气,他就无法胜任王位,王国也会被敌人所毁灭,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所以不得不英勇。没有天生的英勇,抱着决心,即便是看不见未来,为了守护,为了前进而拼搏,这其实也是勇气。
你说你失去了勇气,其实你只是失去了目标罢了,就像太阳落山一样,伱的眼睛看不见前方了。”亚瑟平静地说道。
“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高文不置可否地说道,“我的勇气,就像是太阳一样已经落山了,我只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那么我姑且能问一下你,你感知这个世界,究竟是依靠太阳的光辉还是你的眼睛?”
“这,当然是人的眼睛,只有眼睛才能视物。”
“是你的眼睛局限了你吗?”
“眼睛怎么会对人产生局限,是太阳落山后,世界所导致的黑暗局限的,这种自然现象就如同伟大的神明之力,人类是有局限性的,除非不当人了,否则……”
“否则什么,盲人同样可以感知这个世界,通过拐杖而前进,对于他们而言白天与黑夜并无区别。是黑暗限制了你吗?或者是你自己限制住了你自己。”
少年亚瑟的话,让高文瞬间破防,他其实很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奥丁给予他诅咒的原因,而是他自己局限了自己。
是的,他不想当王,也不想成为战士。
这是奥丁给予他的诅咒。
对于日耳曼人来说,王权是赋予家族的,而不是个人。
因此高文在北欧如此落魄,一定要离开,仅仅是因为想要重新获得勇气,得到世人尊敬,成为国王,就必须血染自己兄弟的鲜血。
“我的父亲,让我杀掉他的儿子们,我同父异母的兄弟。
王权的更迭,历来都是兄弟阋墙,父子相争。我的祖父年少时继位的时候杀死了他的叔叔,我父亲的叔叔,杀死了自己的兄弟,我的祖父,从而登上了王位,我的父王命令我杀光我的所有兄弟,只有这样我才能登上王位。我不敢,我拒绝,我是懦夫!”
高文感受到前身恐惧的情绪,维京人在英语中就是海盗,作为海盗是不应该有怜悯之心的,因此扶持自己的一个儿子登上王位,就必须杀死其他儿子。
这是无比残酷的奥斯曼继承法。
游牧民族和日耳曼民族在某些方面是非常相似的,那就是推崇强者,认为只有最有能力的王子才能继承王位,以及没有能力的人不能成为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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