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二。
这一日的清晨,林越忽然发现‘苏子秋’发烧了。
“这么烫?”
林越坐在床边,用指尖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触手一片滚烫。
按照前世的经验来看,起码有40度以上。
而苏子秋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双颊泛红,喘息声更加明显,身体也更加虚弱了一些。
“你发烧了。”
林越收回手掌,平静地看着苏子秋,提议道:“要不我把你放到冰水里泡两天?”
苏子秋口舌麻痹,说不了话,只能眼神愤恨地盯着他。
“不过,你怎么会突然高烧?”
林越打量着她的身体,微微皱起眉头。
他倒不是担心苏子秋的身体,也不在意她是病是好。
毕竟,苏子秋已经连续吃了两个多月的化骨粉了,若是常人早就软成一摊烂泥了,而苏子秋明明也没修炼过,却是依仗着潜藏的血脉神异,硬是扛了这么久还没什么事。
要是他少喂几天化骨粉,恐怕苏子秋就恢复如初了。
林越在意的是,为什么苏子秋突然发起了高烧?
这不可能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炎导致的。
因为苏子秋胸口这个贯穿肺部的伤口,是他两个多月之前就弄出来的,而且她的自愈能力比常人强不少,他还要定期重新撕裂伤口,避免她自主愈合。
但一直以来,苏子秋都没有出现过发烧的状况。
今天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越缓缓眯起眼睛,打量着苏子秋。
而苏子秋只是一如既往地怒视着他,眼神中满是憎恨。
林越无视苏子秋的目光,又伸出手在她的身体各处都探了探,赫然发现她全身都在发烫,好似被火炉炙烤过一般,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血液?
“莫非……”
林越心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眼神微变,轻声道:“据传夏鸿氏的皇族血脉一旦觉醒,就有可能觉醒先天神通,你是不是开始血脉觉醒了?”
关于先天神通,他从一次二响级秘密中也有所了解。
除了像他这样亿万人之中出一个的幸运儿之外,大雍皇族血脉一旦觉醒,也是有可能觉醒先天神通的。
而皇子作为神皇陛下的亲骨肉,一旦血脉觉醒,就必然觉醒先天神通!
这也是神皇子嗣的特殊性。
“看来这就是血脉觉醒了。”
林越打量着苏子初,眯起眼睛说道:“要是把你的血放干,你还会血脉觉醒吗?”
苏子秋说不出话,但即使能说话,她恐怕也只会说一句“那你杀了我吧”或者是“随便你”之类的废话。
不过,林越也不会真的这么做。
如果放太多血的话,就有可能导致她真的死亡,那他也就死定了。
“我开始好奇了,你的先天神通会是什么呢?”
林越笑了笑,随即端起旁边装着菜粥的小碗,当着苏子秋的眼前,往碗里倒入化骨粉和困魂水之后,随意搅了几下,便捏着她的脸颊,开始给她灌掺着药的菜粥。
“为了庆祝你的血脉觉醒,今天给你灌双倍的困魂水和化骨粉,就当是我的礼物了。”他笑吟吟地说道。
苏子秋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尽力吞咽着碗里的稀粥。
不一会儿,她便软软地昏睡了过去。
林越放下手中的空碗,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不见。
他看得出来,苏子秋是想活着的,所以每次明知道菜粥里下了药,她还是尽力地吞咽下去。
为了活命。
或许,她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迎来血脉觉醒,随之觉醒先天神通。
到那时,就是她逃出升天的机会了。
先天神通,乃是天赋异禀之能,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先天神通将会是什么样的能力。
倘若苏子秋真的觉醒了某种特殊的先天神通,恰好能够应付当前状况,那他就麻烦了。
到时候,只有杀了她,或者放弃她逃命这两种选择。
借助那件五响级秘密之中得来的异宝,单单是逃命的话,他其实是有几分把握的。
但林越不甘心像老鼠一样到处躲藏,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能逃多久。
更何况……
涂老道现在还在百里凤至的控制之中,如果有可能的话,他还想救涂老道一起逃走。
有涂老道照应,或许逃命也更简单一些。
“真麻烦……”
林越深吸一口气,皱眉看了一眼苏子秋,只感觉棘手无比。
完全想不到该怎么解决现在的困境。
似乎已是无解的死局。
“皇族血脉觉醒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血脉越纯正,需要的时间就越久。”
林越回忆着前些天看过的一本天下志典籍,书上除了人文地理之外,还记载了少许关于夏鸿氏皇族血脉觉醒的信息。
夏鸿氏虽然严格把控血脉传承,但历经千年繁衍,开枝散叶之下,如今蕴含夏鸿氏血脉的人也有不少,几乎都是京州那边地位极高的权贵。
夏鸿氏血脉觉醒经历的时间不一,最长是九天。
如果与神皇陛下隔了许多代,皇族血脉稀薄,那么血脉觉醒的时间就很短,可能就只有几個时辰甚至更短。
而皇子的血脉最为纯正,血脉觉醒的时间就是最长的九天。
“九天之内,必须做出决定。”
林越深吸一口气,冷冰冰地瞥了一眼昏睡的苏子秋,随即便转身出门去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继续尝试。
所以,他没有放弃继续去道院看书的打算,多了解一些知识,今后获得的秘密,才能涉及到更多更加全面的秘闻。
只可惜……
这大半个月来,他收到秘密的频率虽然挺高,连续获得了十几个秘密,但无一例外都只是一响级秘密。
对于他现在的局面,完全没有任何帮助。
但,他也只能默默等待了。
别无他法。
……
今日为了苏子秋血脉觉醒的事情,林越多耽误一些时间,待他到了道院时,已经快到巳时了。
走进道院门口后,正好瞧见迎面走来几人。
其中为首的那人是个年轻公子,身穿宝蓝色锦缎长袍,手中拿着折扇,赫然是那位郡守家的三公子,徐明礼。
林越装作没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地迎面走去,准备擦身而过。
“林越。”
徐明礼却是开口道:“听闻伱近来都在书屋看书?怎么没见你去刑狱看看涂道长?”
林越停下脚步,看向徐明礼。
很显然,徐明礼这番话就是在试探涂道长现在的情况。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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