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主位上的这个年轻男子。
这位夏鸿氏的大人物到底是怎么想的?
郡守府一家送的礼明明是最贵重的,足足九颗元气珠,而且还替这位夏列公子骂了那林越,怎么就要被杀全家了?
青都郡守一家更是脸色瞬间惨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以是可以。”
百里凤至瞥了一眼青都郡守一家,淡声道:“以您的身份,杀一个小小的地方官也没多少麻烦,不过巡天使就快到了,这或许会影响到巡天使对您的印象。”
“这样啊。”林越摸了摸下巴,微微颔首道:“行吧,那就等巡天使走了再杀。”
他转头对郡守府一家笑呵呵地说道:“让你们一家多活几天,好好和家人聚一聚吧,最好多和小妾欢好几次再送出城去,这样说不定还能留点香火。”
夏列这个人设,就应该这么用。
在场众人都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直冒。
当众要杀人全家,还说让人好好和家人聚一聚,甚至还让小妾留点香火?
“不……”
青都郡守豁然跪了下来,脸色苍白地说道:“夏列公子,我徐家可是有何处地方惹得您不快了?倘若有,一定是误会,还请您明鉴,我徐家上下对您只有仰慕之情,又怎么敢得罪您呢?”
徐明礼也是吓得双腿发软,不住地打颤,顺势就跪了下来。
他仰起头,声音微微发颤地说道:“夏列公子,可是在下说错了什么话吗?上个月,我徐家为了帮助公子您,还揭发了涂道长的真实身份,这条线索就算没帮上您,您也不至于杀我徐家满门吧?”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更烦了。”
林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就是因为你们提供的错误引导,以至于我家百里统领没能第一时间找到我,还害得她惹上了神霄门高人。”
他顿了下,又嗤笑道:“更何况,林越仅凭凡人之身就能致使本公子到如此境地,也是你有资格辱骂的?”
十足的夏列范。
百里凤至则是听得有些无言以对。
不过,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无论是夏列还是林越,都必然会这么做。
毕竟,青都郡守府此番前来明显是想让涂老道死。
“这……”
徐明礼有些崩溃了,咬着牙说道:“我们徐家并没有丝毫得罪你的意思,就因为这个,你就要灭我徐家满门?”
林越懒得理会他,只是随意道:“找人把他腿打断。”
百里凤至颔首道:“是。”
当即轻声喝道:“来人,将此人双腿打断。”
立刻有两名亲卫军近侍从门外走了进来,一人抓住徐明礼,另一人便拿起手中连鞘刀,准备将其双腿打断。
“慢着。”
青都郡守忍不住说道:“夏列公子,虽然在下不知何处得罪了您,但您好歹也要给個说法吧?”
“先停下吧。”林越看了他一眼,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公子我也见不得这种惨状,也不忍心听人惨叫。”
他挥了挥袖袍,“拖出去再打断,记得拖远一点,别让我听到。”
青都郡守闻言一愣,随即有些颓然无力地跪坐下来,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相比于他近乎心灰意冷的平静,他的三个儿子就要激动多了。
尤其是徐明礼,那不甘嘶吼的样子,若是再晚拖出去一会儿,只怕是连夏列的祖宗都要被关切问候了。
林越自然不在意。
这种时候,夏列这种喜怒无常的神经病确实好用。
哪怕按照原来的机会,没有取代夏列的身份,他也准备找机会处理郡守一家。
若非郡守府这家人,也不至于把涂老道都牵扯进来,幸好他有这般机缘,否则涂老道这次只怕也会丧命。
待郡守一家都被请出观星楼,林越这才看向百里凤至,说道:“把郡守府封了,然后派人查查,这种当了几年郡守就捞了几十万金的父母官,依照律法,抄家下狱,然后死在牢里也很正常吧?”
“能贪这么多,上面的牵扯应该不小。”百里凤至轻声道。
“那我就管不着了。”
林越懒洋洋地看向堂内众人,微笑道:“公子我心善,见不得这种剥削民脂民膏的狗官存活于世,故而一时没忍住,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正厅内的众人此时也只能勉强陪笑,还要夸赞些“公子大义”“公子持正不阿”“我等不屑与之为伍”诸如此类的屁话。
在场能走到这一步的人,谁都敢对着良心发誓说自己是干净的。
毕竟早就没有良心了。
“说了这么多,本公子也累了,送客吧。”
林越挥挥袖袍,便下了逐客令。
待众人离去,观星楼正厅内就只剩下林越和百里凤至二人。
“殿下。”
百里凤至忽然开口道:“皇族派遣的巡天使最迟这一两日之内就会到了,您确定不用多准备准备吗?”
林越心中一凛,眯起眼,缓缓转头看向她,问道:“准备什么?”
百里凤至沉默了一下,说道:“殿下有准备就好。”
林越也沉默了少许,嘴角泛起一丝弧度,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有些事情还没做,等巡天使来了,说不定就来不及了,正好你跟我一起。”
“是。”百里凤至颔首道。
“对了,你先换一身衣服。”林越打量了她一下,“你这身战袍也太招摇了。”
……
醉春楼。
“公子您这是来找人,还是寻欢?”
醉春楼大堂,涂脂抹粉的老鸨诧然看着林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林越身后的百里凤至,心中满是古怪。
虽然这姑娘衣着朴素,还戴着银色面具,挡住了大半的面容,但以她多年识人的眼力,一看就知道是大美人。
带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当护卫,还跑过来逛青楼?
“来青楼当然是寻欢作乐。”
林越懒洋洋地说道:“我听说你们醉春楼有个叫晓月的姑娘?”
老鸨微微一怔,随即有些为难地说道:“是有,不过晓月姑娘只卖艺不卖身。”
“无妨,我也只买艺不买身。”
林越随意指了指身后的百里凤至,“看到没?公子我不缺美人,只是我家这美人一点才艺都不会,所以本公子来你这醉春楼找乐子。”
老鸨却是不敢应承什么,只能勉强陪笑,因为她发现站在后面那位大美人,那双漂亮丹凤眸里的寒意,似乎都能把整个醉春楼的男客都给冻得不举了。
“晓月姑娘正好闲着,我现在让她去梳妆准备,公子您楼上雅间请。”
老鸨也不好多说,当即带着林越上楼。
进了雅间,很快就有侍女上茶。
待侍女退出去了,百里凤至先拿起茶杯嗅了嗅,又喝下一口,默默感受了半晌,这才放下茶杯,说道:“无毒,殿下请喝吧。”
“说不定是慢性毒呢?这么短时间也能感受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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