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何人,状告谁来?”
“我是孟行,南阳郡寻阳县人士……”
审查流程,一丝不苟。
很快进行到带证人阶段,严泽被带上堂来,左右一看,严苍是一脸不屑,而被告其余三人,则毫不掩饰的嫌恶。
严泽冷笑不止,仍按之前的说辞:
“严苍密谋谋害孟行,被我偶然听到……”
堂上刘司长闻言立刻打断:
“严苍为何谋害孟行,据我所调查,两人风马牛不相及,并无利益冲突!你不可信口胡言,还不从实招来!”
严泽便道:“大人有所不知,严苍与孟行同恋一名女子,严苍因感觉到巨大威胁,从而起了黑心。”
“……”孟行道:“我的确仰慕珺鸿小姐,此话在共众场合也是说过的。”
刘司长看向严苍:“被告认同这样说法么?”
严苍不能说不喜欢,他哈哈一声:“在下自然仰慕珺鸿小姐,对方说我心生嫉妒之言,却是无稽之谈,本人根本没把孟行放在眼中!”
刘司长质问严泽:“证人也听到了被告之言,你说的巨大威胁,从何说起?”
“大人看孟行容貌便是了!”证人严泽信誓旦旦:“此人容貌,谁人不退避三舍?严苍那话亏心否!”
“……”刘司长顿时无话可说。
主审的黄司长笑呵呵道:“此乃理无可疑,便是被告也无从辩驳。”
刘司长张了张嘴,此人旷世容颜,引人所嫉,也的确合情合理。
他没来谷哥城前,根本想不到是这样的理不可疑!只觉得严苍要害孟行,疑点重重,而谷哥城三法司一直言之凿凿,说“理不可疑”,他是嗤之以鼻的。
今日一见,方知他们为何笃定!
此人的一张脸,的确是最好的证词了。
严泽又道:“大人若是不信,可再问问旁人,我所言是否属实?而严苍也有几次当众威胁孟行,隐含教训之意。”
孟行道:“严苍的确对我说过狠话,这些话听到的人不少,但我没想到他来真的。”
黄司长紧接着传了另外几个证人,自然是证明了孟行的话不是作伪。
刘司长咳嗽一声:“此等年轻人的气话,原也做不得真。”
黄司长冷道:“若只是这几句,的确可以当作不真,但既有严泽证词,便是形成整条证据!既动机无碍,又有证人证词……”
“且慢!只有证人证词,也是定不了案的!”刘司长道:“此案还是疑点重重……况且此案既然嫌疑人是严苍,怎么又把许举人牵扯进来?”
严泽木然道:“大人有所不知,许仙与孟行同恋一名女子,许仙因感觉到巨大威胁,从而起了黑心。
王珺鸿、王珺雁和许仙不可置信地朝孟行看来。
“……”孟行硬着头皮道:“我的确仰慕珺雁小姐。”
“……”
……你倒是挺花心啊!刘司长忍住古怪心情,看向许仙:“被告认同这样说法么?”
许仙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而是道:“学生不知道有这种事。”
刘司长质问严泽:“证人也听到了被告之言,你说的巨大威胁……”
严泽叹道:“大人为什么不再看一次他的脸呢?”
“……”刘司长再次无话可说。
此案已陷入一个怪圈,原告的一张脸便形成鲜明的动机,问被告严苍和许仙,自然是不承认这种说法,但有严泽证词便不一样了。
关键还在严泽身上。
刘司长厉声道:“严泽,你身为严苍之兄,与其有着利害关系,若是有利益相关,也是不能作为证人的,此事你当回避!”
“大人,我乃是大义灭亲……”
“什么大义灭亲!”刘司长喝道:“父子、兄弟相隐,天理人情之至也!不求为直,而直在其中。你难道是无君无父么!”
“……”
刘司长是拿君、父来压严泽,使他无话可说!
刘司长不容严泽多想,又道:
“诸子证其父,奴评其主,及妻妾弟侄等不相容隐,凡干名犯义为风化之站者,并禁止之!此乃律法所记!凡子孙告祖父母、父母、妻妾告夫及夫之祖父母、父母等等,杖一百,徒三年。诬告者,绞!”
“……”
这是要亲亲相隐的律法反坐严泽了,他只要出庭作证,就要给他打一百杖,流放三年,如果是诬告,则是直接吊死!
刘司长暴喝:“你想清楚了么,还不退下!”
严泽浑身一颤。
孟行忽然道:“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大人,这也是律法所记。”
“咦,你这是法家说法,不过做不得准。”刘司长哼道:“如今皇帝以仁孝治天下……”
一直不发言的吴老爷道:“我们陈国,何时以儒学为尊了?刘司长要慎言啊。”
而作为主审的黄司长则道:“刺杀朝廷举人,与谋逆朝廷无异,亲亲相隐不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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