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八顿的打,都不能令他开口,也算是一条硬汉。”牢头不由赞赏。
孟行看到左布衣眼中噙着眼泪,嘴中还不住囔囔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师明神色凝重:“此人还懂得精神暗示,暗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难怪不能从他嘴中问出什么。”
牢头笑道:“这位老爷子也懂审讯么?”
王师明点点头道:“这一趟由我来问他,劳烦将他提出来吧。”
见孟行点头,牢头应道:“好。”
孟行也不看了,先去了审讯房外。
审讯房味道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
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
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
王师明在里面提审左布衣,孟行等人在外面看里面,不多时缉盗司的一位提审官也闻讯前来探看,目光专注地看向里面,要看看这个江湖人士怎么令左布衣开口。
王师明不打不骂,对左布衣说道:
“若是我们找到左青青,能否换你一个消息?”
听到左青青三字,左布衣无神地双眼总算恢复了一些神采:
“……左青青,她在哪里?”
“许多人在找她,不过我们总算比他们多了解你和她一些。”王师明冷声道:
“但也不排除别人先一步找到她。左布衣,你知道的,若是左青青落在其他人手中只会生不如死,而落在我们鹰师府手中却可保证她不少一根汗毛。”
左布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似乎也没有心气了,半响才道:“你说的对……她胆子小的很,你们若是找到她,让我见一面,我……我知道什么都告诉你们。”
“好,一言为定!”
王师明来到审讯室外,提审官见状说道:“老爷子原来是北凉鹰师府的,不知道关于左青青,是否有一些情况与我们缉盗司说?”
“左青青与我们鹰师府有一些渊源,倒是不方便与旁人提起。”王师明道:“大人若是能找到左青青,便能令左布衣开口了。”
提审官点点头:“老爷子莫非是儒家的?”
“大人何出此言?”
“法家掐喉,儒家捏肋,我看老爷子方才的法子,便是捏住了左布衣的软肋。”
两人说了几句,提审官便先行离开了。
孟行一行离开缉盗司,严泽就说道:
“孟兄,我要立刻回去北凉,而王师叔和巧颜还要留在京城追查,还望孟兄多照顾一二。”
“此事没有问题。”孟行道:“这是否说明左青青便在长京之中?”
王师明道:“解元公所料不差,老夫判断左青青就在长京之内潜伏,而且用的是另外一个合法身份。”
严泽道:“这个左青青不姓左,其实姓严,故此左布衣听到左青青三字,便明白我们对他的底细有多了解,乃是彼此才懂的暗语,因此才肯松口。而旁人若是依着左青青三字去找人,定然是找不到的。”
而王巧颜说道:“我与爹爹会留在京城,追查左青青踪迹,只因我与她曾是闺中之蜜,只要一见到她,我便能将她认出。”
孟行叹道:“原来如此!”
即是这样安排,孟行也无异议。
一行人先回去誉王府。
孟行还有事做,先行离开了,而严泽等人也准备分别行事。
严泽与王师明两人避开其他人秘谈。
王师明道:“公子此行回去,真不带巧颜走么?”
严泽沉默半响,说道:“我回去后前途未卜,恐怕照顾不到颜妹,而颜妹最近对孟行有颇多关心……”
王师明大惊失色:“公子这是何意?巧言不过是怀疑当初那个刘举人,可能便是孟行!”
“我也见过刘举人,而孟行与刘举人是全然不同两个人。”严泽摇头道:“况且颜妹的选择,我也是有些赞同的。”
“……”
“眼下我处境艰难,唯有求助孟行,怎能无有表示?”严泽道:”师叔,若是孟行要了巧颜,对你我都不算太差。”
王师明一时竟无言以对。
一方面,他感觉严泽遭了一番磨难,真有成长了,不以儿女私情为重,但此事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又令他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一想到那个人是孟行,却又觉得不是不可以。
王师明情绪复杂到了极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严泽看他反应,心中大叹了一口气,又生出狠心,他此行回去北凉,定是联系王家王珺鸿的。
王珺鸿当初选择了严苍,如今严苍没了,没道理不选他!
孟行虽是他的良师益友,但是严泽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靠自己才是真的。
自己都能送挚爱给孟行,孟行为什么不行?他不过是仰慕王珺鸿而已!
况且,真要翻脸,自己连严苍都能杀,此人还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孟行这个良师益友,又算什么?
这一些,严泽都藏在心里不说,但他的确已做好了打算。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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