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行有意探查,果然从那些一开始沉默无言的中的那些人中,看到一些端倪。
在他对面的席位之上,有一个眼神锐利的中年人,他身边国运之气翻滚,锐利肃杀,有一种铁血之感。
这应该是兵家之人。
发动战争,兵家,的确是绕不开的一环。
孟行再看,在中年人不远的席位上,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脸上不苟言笑甚至有一些漠然,他身边的国运则显得沉凝而刻板、肃杀,令人看久了有一种窒息之感。
这应是法家的人。
法家掐喉,不是说说的。
法家么?
孟行想着,若是要发动这场战争,法家的确可以争取,只因法家主张战耕政策。
攻打百越国,土地扩张,士兵立功,奖励耕地,与农家有合拍的地方。
农家、兵家、法家,都来人了,现在,百蛮公主邀请孟行,其实是在邀请誉王。
誉王是哪一家的?
誉王自然是偏向墨家的,背后有着陇西黄家的支持,陇西黄家就是墨家一脉。
墨家诛不义,如果百越国真出现百年的国王,对整个国运体系而言,那的确是不义之事,理当讨伐。
况且墨家机关道,也很适合在战场发挥。
孟行心中已经有数。
而兵家、法家来的两个人,也注意到孟行对他们的“特别关注”,知道孟行已经看破了他们身份,心中也觉得此人的确有几把刷子。
两人默默对孟行点头,无需交谈,一切都在不言中。
孟行再看向百蛮公主,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百越国的百年国主,究竟是怎么瞒过国运?莫非百越国国运,与我们陈国不同么?”
百蛮公主顿时知道孟行的意思,首先就要确定对方不义的地方。
这是关键所在。
墨家诛不义,需要确切的理由,要据实,不能一句轻飘飘的百年国主就轻易发动战争。
墨家提倡守弱,更反对以强凌弱。
百越国相比陈国,就是弱小。
既然孟行在问,便是一个好的开始。
百蛮公主沉声道:
“各国国运虽有着各自的不同,但本质相同,百越国也不能脱离框架。百越国的国主蒙蔽国运的办法,说出来骇人听闻!”
“此国主,秘密捉拿国中匹配的年轻者,割取心肝脾胃肾,换下自身已老朽的器官,以此来延长寿命。而神蛇教又以蛇蜕之法,令此国主在巨蛇腹中酝酿数年重生而出,气息全变就好似换了一人,借此蒙蔽国运!”
“百越国主,已非人,而是妖人!妖人窃国,世所难容!”
“此事我等发现,那百越国主已是统治百越国百年之久,原来百越国的三代国主,竟都是同一个妖人!”
“……”
百蛮公主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哗然:
“百越国世代恭顺,原来内中还有这般恐怖的内幕!”
“此妖人所为,世所共愤!”
百蛮公主点点头,接着道:
“百越国的百年国主,时间久了,在百越国内终究还是走漏了一些风声,但是,百越国的将军、大臣们不仅不诛不义,反而人人效仿!百越国内,割心割肾之举已是蔚然成风!百越国中,已是妖人成群,令人触目惊心。”
“但是小小百越国,哪有那么多年轻人给他们割心割肾?”
“百越国妖人,竟贼胆包天,将魔抓伸向我陈国百蛮之地,故此被我等察觉,一举歼灭了境内的神蛇教!”
“神蛇教余孽已遁入百越国,受百越国主庇护,沆瀣一气!百越国已是妖人把持持朝纲,想要惩恶锄奸,务必将其一举歼灭!”
“故此,此战为义战!”
孟行听了,心中一片杀意,他神色十分郑重:
“百越国恶行,世所难容!若是用得到我孟行的地方,公主尽管开口!”
孟行表态,百越国的事如果是真的,不管誉王、墨家是什么态度,孟行自己一定是支持的。
所以他的表态是脱口而出,根本不用思虑。
百蛮公主也十分激赏,此人也是“宗师”了,说话是极有份量的,一下脱口而出,完全出自一片真心。
而在席间之人,虽各有打算,但是哪一个最初不是出自义愤呢?
百越国的事,又关他们事?
百蛮郡的事,又关他们这些身在长京的人什么事?
但有些事,不是不关自己事,就能不做的!
百蛮公主立刻举杯:
“愿此战成行!”
众人皆举杯:
“愿此战成行!”
“战!”
厅中这一宴,杀气腾腾,既已明了目的,众人也只饮了几杯酒,无心吃宴席,便纷纷告辞。
百蛮公主也不挽留。
孟行离开百花别院,感觉心中有些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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