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与乡试不同,不能太过露骨的直接引用赵元名的论点来拍马屁,否则一定适得其反。
普通人看去,不过是房顶之上,空空如也,但是在他们眼中,却有不一样的景象,就好像是一些光亮,或暗淡或明亮,有的好像萤火之光,有的好像蜡烛光,有的似火把……
孟行再笔锋一转,写道:
“中者,举天下万世所宜视为标准者也。然芸芸之众、率恭然不能自立。而豪杰奇逸之士则又不免矫持太过、而不能以大中为归……且吾尝见天下之变、所以挠吾中立者多矣。”
赵元名也是感慨:
而且孟行现在好歹已有人称他为宗师,这一次就不拍马屁取巧了,要靠文章胜。
这一段真是写的酣畅淋漓,骂的极爽,然而仅是为骂而骂,立意还属下乘,孟行拉回题目本意,写道:
他是想要连中三元的,故此第一句就要夺人眼球,要大气磅礴,语不惊人死不休!
“自古帝王之治、圣贤之道、不外一中!”
不知道他们得知题目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皇帝登基三年,励精图治,人才入雨后春笋般冒出,国运大兴啊!”
“天德巍峨,万果均沾化育;国恩浩荡,世民共赖维持……”
孟行想到这些就想笑,恐怕清河党、保守党以及儒党这些一直在猜题的人,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皇帝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警告他们。
赵元名点点头,率先从座椅上站起,他见气氛越加沉闷,就说道:
“……”
而作为主考官的赵元名,压力之大不言而喻。
“我等身为考官,为社稷求人才,决定举子的命运,定文章好坏万不可大意,切不能偏私,要保持中立客观,知道么?若是恣意妄为,休怪老夫不讲情面。”
不过此人是孟行,名声太响了,他也不好判断。
以往科举,都是考官主宰考生命运,考官高高在上,心情舒畅,但是这一科不同,一个搞不好,就是得罪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得罪了谁,以后麻烦蹦出来,怎么死都不知道。
“是啊!”
“凡夫祸乱之萌、必先挟一近是之词以为煽惑人心之计、一二见微之士或能逆知其妄、耿耿自立而不陷其樊。设於此而复有巨诈雄奸、别树一帜以相抵抗、其所以攻击彼党而发其逆谋者、适与己见若合符节、则不觉沛然从之而无复疑及乎。
所以,赵元名压力虽大,但顾忌是最少的,这也是皇帝选他的原因之一。
“知道了,你走吧,别耽误我休息。”
这才是爱国人士,自己人!
从这一句开始,孟行准备骂人了,骂这些结党人士,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一时写的痛快,继续狂书:
“你这是做什么?”
沉闷的嗡嗡声,气氛又压抑,这样的环境令人心情烦躁。
这才考了多久,你就又是玩火,又是休息的,当在这里过家家呢!
今年经义第一题,便是“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这也是皇帝的警告,谁敢轻忽?
这一篇草稿写下,孟行查漏补缺,反复更改,保证无疑错漏,这时,拿出另外一张稿纸,开始誊写,但仍旧不写在考卷上,这一篇,要先祭司国运。
这场科举,一万三的举人参加,多数是世家子弟,各家的门徒,修行者也不少,龙蛇混杂,形式之复杂历史罕见,暗地里形成一个巨大的战场。
众人出门运起英灵之眼,就能大致看到考场各处的气象。
众人也不愿枯坐在房间内,也想出门透透气,忙道:
能来做春闱考官的这些人,未必个个功绩都够塑造英灵,但是一定塑造了英灵之眼,学识要精通,目光要犀利,才能胜任考官之职,观气望气也是寻常。
其实看过的考题都已记在心中,这时闭目在脑中过了一遍,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次会试,他要做到尽善尽美,每一科都不能轻忽。
下面考官连忙应道:“是!”
乡试的时候,他还是考中举人就好,能救命就好的心态,没有奢求更多,但现在目标则很明确,一定要争第一。
众人也是应了。
“现在方是开考,还无考生交卷,不必在此地闷坐,诸位,还是随老夫出门看看此番科举的文才汇聚吧。”
这些光,其实都是与国运呼应的程度而定,大家都是混国运体系的,身前身后事都在国运之内,以与国运亲和为尊,呼应的越强烈,越代表与国运契合,越能被他们注意到。
皇帝不是想做圣皇么?他就要挠到皇帝的心上。
不过,赵元名已七十多的年龄了,虽然因为修炼的缘故并不显得十分老朽,但距离百年大限已是不远,他无儿无女,今科出来为皇帝选拔国之栋梁,是接下来准备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享受享受,死后直接升入国运,所以也不怕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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