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求见陛下”,皇宫前吕大器对着通传太监说道。
“万岁爷出宫去了”,小太监见着吕阁部,好像有点发憷,“说是去了濠畔街。”
濠畔街是什么地方?灯火夹岸三十里,号称小秦淮河,广州府城的CBD,中央商务区,“香珠如山,花鸟似海,番夷辐辏,日费万金”。
“陛下不会是喝花酒去了吧?”这不敬的念头刚一冒出来,吕大器赶紧摇头甩开,随后转身而回,去寻找陛下。
皇帝当然没有去喝花酒,纯粹是压力太大导致脑袋宕机,为了换个心情,只得带了侍卫随从出来走走。
到了玉带濠,身着常服的朱由榔倚着河边的栏杆,朝远处望去。
“那里是?”
“陛下,那是就是濠畔街”,张同敞也着一身文士衣衫,接口说道。
朱由榔眺目望去,只见街上身穿各色纻丝绫罗纱衣的妇人,甚至连沉香色、元色、酱色、玉色等五彩斑斓的衣服也有。妇人们穿梭往来,香雾成阵,春色满城。
“真是好地方啊”,皇帝不由得赞叹。
张同敞附和道:“生民如云,财货满市,十里朱楼,商贾云集。不愧是一省丰阜之最。所以本地财赋......”
“别山(张同敞字)”,皇帝打断了对方:“今日先不说政事,朕头有点痛。”
“是”,张舍人赶紧应下:“陛下可要唤太医看看?”
“不必了,不是生病,就是想的事情太多、太杂,所以才出来散散心。”
朱由榔一边走,一边随意看看,身边侍卫和自己的气场自带光环,驱散了路人,倒也无人惊扰。
“别山啊,你知道这广州城里有多少百姓?”
“回陛下的话,臣......委实不知。”
“那你知道吗?”朱由榔把头转向今日的向导:本地人,营缮司郑安。
郑安答道:“启禀陛下,广州府有籍记载,最多时已至百万人口。但近年局势不稳,微臣估计,也在五十万上下。”
“五十万啊”,朱由榔叹了口气,说道:“要是建奴破城,这五十万老少百姓,又该如何自处?”
二位臣子有点无语,不是您刚才不是说不谈政事的吗?
正待劝慰一番,却看远远有人骑马而来。
“吕卿有事找朕?可知是何事?”
报信之人摇摇头,只说吕阁部在陛下书房外等候。
“行,那先回吧。”
回去见到吕大器,得到的消息倒是让朱由榔喜忧参半。
“爱卿是说有海盗要招安?”
“正是”,吕大器回道:“水师林察报,有四姓海盗前来投诚。”
“四星海盗?”朱由榔看来还是有点晕,脑子仍是混混沌沌的,居然在想有没有五星海盗李华梅?
“正是”,吕大器好像没听出什么差别:“据报,四姓唤作石壁、马玄生、徐贵相、郑廷球,曾在广东沿海以海盗为生,不时戕害沿岸百姓。”
“既然如此,那要这些人来干嘛?”
“臣......倒是有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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