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当一个人长时间处于愤怒中,他就会习惯它。那感觉会变得令人舒适,就像…...像是用旧的皮革。最后……它变得如此熟悉,以至于让人再也记不起其它的感觉。”
——这句话假装是安格隆说的
“相信各位观众都已迫不及待了吧,都已急切的想看最强的不败者安格隆撕碎下一个对手了吧?”主持人露出了一個滑稽的笑容,将现场本就沸腾的气氛推向他妈的无与伦比的高潮。
“给我看呀,我他妈要看呀,我要看血流成河呀!”
“别婆妈了,快快端出来吧,我要看不败者撕碎下一个对手的脑袋呀!”
这些自诩为文明的野兽便脱下了他们彬彬有礼的贵族外衣,将最粗野的呐喊,最疯狂的嘶吼在这血腥的角斗场回荡。
这些嗜血观众却未意识到,自己那端庄优雅的面孔此时狰狞如恶魔。
安格隆此时也高举起沾满碎肉的利斧,沉浸在这最纯粹的暴力所带来的无与伦比狂野兴奋之中。他便绝对有能力和信心,不论下一个对手再如何强大,也不会改变这被他彻底击败的结局。
这便是他,他妈的绝对胜利的传奇角斗士,不败者安格隆呀!
聒噪的巨鲨不知为何突然陷入了沉默,本来按照正常情况下他都会讽刺自己几句的,但安格隆很快便将这件小事抛之脑后,他此时便已被屠夫之钉汹涌的鲜血渴望所控制,上一场杀戮给他带来的满足已经消散。
他还需要更多,更多的杀戮和鲜血来满足他那永远欲求不满的屠夫之钉呀!
“看来我们的不败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为我们奉上下一场胜利了,但是········”主持人特意卖了个关子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面对这我们所精心挑选的对手,我们的不败者又是否能为我们献上一场精彩的杀戮呢?”
随着主持人声音的逐渐拉长,地窟中的石门缓缓打开,一位衰老干枯,衣衫褴褛的角斗士身影缓缓显露。
“这种老玩意拿出来干甚了?我家养的库林犬都不会吃这种老奴隶的肉呀。”
“我来这不是为了看这种毫无意义的虐杀的,我自是要看强敌的厮杀!”一名权贵直接站了起来,将门票狠狠的摔在地上。
“这种无趣的战斗有什么看头了,庙塔角斗场的主持人怕是没带脑子吧,连这种玩意都能派上来。”
铺天盖地的谩骂席卷而来,主持人却慢条斯理的将脸上不知谁扔的内衣取下,深吸了一口后露出了一个满足的变态笑容。
“大家不要心急呀,好戏这才刚刚开始,这可是我们精心挑选的人选呐。”
这是的观众们才惊讶的发现,这位永远渴望杀戮和仇敌鲜血的不败者竟硬生生的停住了自己的血斧,扭曲脸上的表情不断变换着,显然抗拒杀戮的冲动对他来说十分痛苦。
这是为何了?这位连强大欧格林都能轻易虐杀的恐怖魔神,为何会对这弱小的年迈角斗士如此?
原本已经站起来急不可耐的观众们在此刻又坐了下来,露出了看好戏的精彩表情。
“欧诺茅斯!快离开这,他们怎敢,怎敢如此对你,怎能派你出来与我厮杀呀!”安格隆跪倒在地,用双手用力的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血痕,仰天嘶吼,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对抗脑中屠夫之钉传来的阵阵催促。
但即便脑中的嗜血意念再如何疯狂,他安格隆又怎能杀死这亲自抚养他长大的“父亲”了?口胡,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呀!
但这连帝皇都束手无策的黄金时代遗产,又怎能是他能凭借意志和毅力抵抗的住的了?即便是原体级别的坚韧意志,亦是要在这屠夫之钉的嗜血催促下濒临破碎,溃不成军呀。
“没错,正如各位尊贵的观众所预料的那样,这个年迈的老角斗士正是不败者安格隆的养父。”
“就让我们欣赏这一幕好戏,我们最凶残的野兽和刽子手是如何将他的养父撕成碎肉,化为血雨的吧,哈哈哈哈哈!”
在主持人那高高在上的嘲弄语气中,安格隆突然一直以来欺骗自己的梦境中惊醒,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万众敬仰的不败者,更不是什么无敌不败的传奇角斗士。
他脑海中一直以来嘲讽着他的那个声音并没有说错,他便只是一个供人消遣和娱乐的小丑而已,他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奴隶。
他所一直以来所沾沾自喜的欢呼和认可,便和一条毛色纯正的狗,一只斗兽一般没有区别。
其实安格隆一直以来都知道,但他却不愿面对,清醒的时间即便再少,他也拥有着原体级别的智慧,他又怎能不理解自己的处境呢。
但他却欺骗着自己,用这种不切实际的谎言去满足着自己血腥的杀戮欲望,而做一名角斗士却正好可以光明正大的满足。
安格隆曾想过很多,但他却未曾想到过这群该死的奴隶主是如此的残忍,哪怕是最凶残暴戾的野兽都没有这些衣冠楚楚的家伙恶毒,他们竟想观赏这以子弑父的场景,并以此血淋淋的场景中获得那兽性的满足。
“孩子,动手吧,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压抑着你的痛苦,只有杀戮和鲜血才能缓解。”欧诺茅斯枯瘦的身体颤抖着,他的身材和宛如神灵的基因原体比起来宛如一根枯竹,只需稍稍用力便能折断,但他还是用这颤抖的步伐坚定的向安格隆走去。
“不要,别!父亲,求求你不要再靠近,我能忍受,能控制这区区痛苦呀,啊!”这个如巨人般的刽子手,竟在这枯瘦老朽的角斗士的逼近下连连后退。
“孩子,没用的,这是他们已经定好的。”欧诺茅斯饱经风霜的脸上越发悲哀,“我们早已是他们的玩物,我们的命运早已不在自己的手中,因为我们是角斗士,是奴隶,注定用同胞的鲜血为他们取乐。”
欧诺茅斯半跪下来,用自己干枯的手掌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安格隆扭曲的脸颊和紧闭的双目,仿佛这样便能缓解他的痛苦一般,但这却无济于事,屠夫之钉的痛苦又岂是这无济于事的抚慰可以缓解的了?
但奇迹似乎出现了,安格隆紧皱的眉头似乎放松了些许,获得了一丝慰藉。
但这场景却不能满足这群台上嗜血观众的需要啊,他们要的是鲜血,是屠杀,是最赤裸裸的暴力啊!
果然,随着台下观众的辱骂和叫嚷安格隆舒缓的眉头又再次锁死,身体也随之颤抖,似乎已是忍耐不住那屠夫之钉带来的最为纯粹的嗜血冲动。
欧诺茅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坚决,“孩子,不要怪我,他们注定只会让一个人活着离开。”
一把生锈的匕首从他的怀中取出,扎向安格隆毫无防备的胸膛。
毕竟,哪位孩子会对自己的父亲有任何的防备呢?
鲜血从极浅的伤口渗出,安格隆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的眼底已被嗜血的红芒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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