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曹髦幻想的时候,外头再次传来了叫嚷声。
徐老公脸色一黑,骂道:“他又来撒泼了!”
在这些阉人看来,天下真的没有比当今陛下更可怜的人了,殿内的成济时不时发疯,殿外的郭建更是不堪。
这厮如今酗酒,吃醉了就来太极殿纠缠皇帝,非说要吃什么美食。
这是何等无礼的行为?!
但凡是个治世,这行为都可以诛族了,醉酒闯殿,这是当初董卓才能做得出来的暴行。
曹髦却眯起了双眼,近期内,郭家隐约有了分裂的倾向。
郭家内部,有人倾向与拥护太后,有人倾向于让太后拥护自己。
郭建经历过人生低谷,故而很珍惜如今的生活,他不像家族里的那些长辈一样沉浸在“西平郭家”的美梦之中,他不记得过去的辉煌,他只知道他如今的权势是太后所给与的。
可他并不敢提出自己的想法,毕竟家族还轮不到他做主。
在这般巨大的惊恐前,他选择了躲避,就跟那些名士们一样,饮酒服散,躲避现实。
“陛下,您且先进屋,奴婢去将他送走”
曹髦严肃的说道:“这是自家舅父,岂能无礼呢?”
曹髦拒绝了阉人们的好意,随即出门去迎接这位舅父。
郭建摇摇晃晃的,两个甲士扶着他,甲士的眼里也满是无奈。
看到曹髦出门,郭建大喜过望,急忙走上前,就拉住了他,
“髦我来找你吃美食!”
“唉,舅父又醉了,你们且将舅父送进来吧,外头这般寒冷,勿要冻坏了”
曹髦令人带着舅父进了屋内,让他坐在自己面前,随即又弄来了醒酒汤。
郭建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过往,曹髦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
郭建手里是有禁军的。
郭建,郭立,郭芝三人之中,只有郭立是最拉的,他没有军权,所谓宣德将军,不过是五品的将军职,平日里没有军权,打仗时可以率领军队而其余两人就不同了,无论是镇护将军,还是护军将军,都是三品的实权将军,他们掌握皇宫内的禁军,算得上是手握重兵。
曹髦很想拥有皇宫内的禁军。
可这并不太容易,司马师可以允许自己接触阉人,可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接触兵权。
一旦自己有了这方面的倾向和作为,他会毫不迟疑的动手。
在对抗大将军的时候,曹髦必须要有分寸,在不完全刺激司马师的前提下进行。
郭建可以拉拢吗?
曹髦觉得,郭建跟安世一样,其实是个很好糊弄的人,想让他投奔太后,也没有多少难度。
可问题是,郭建能力太差了。
他胆怯如鼠,心性也不够坚韧,无法成就大事,如果将他拉拢到身边,那就是个定时炸弹,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大问题,坑害了自己。
可曹髦还是很眼馋皇宫内的禁军。
“舅父,好些了吗?”
郭建缓缓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曹髦,他清醒了不少,点点头,“好多了”
“舅父,这些时日里,您怎么开始日日酗酒呢?”
郭建沉默了片刻,方才苦笑着说道:“你还年少,是不会明白的。”
“舅父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与我说。”
郭建仰起头来,“你有什么能帮到我的呢?不必多说。”
曹髦眯起了双眼,忽然开口说道:“舅父是怕不日后大难临头!”
郭建猛地看向了面前的曹髦,“你说什么?”
“舅父,我在昭阳殿里,看到太后与宣德将军争吵,才得知舅父已经失爱与太后而司马家又残忍无义,您担心这会给家族惹来大祸,是这样的吗?”
“是又如何?”
“如果舅父只是担心这个,那就好办了。”
“此时天寒地冻,舅父何不大病一场?”
“啊??”
曹髦认真的说道:“舅父或许还不知,我从太后那里得知,大将军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大概是熬不过这个月了。”
“大将军一旦死去,皇宫里定然是腥风血雨,可这一旦平息了,那就不会再出什么大事。”
“舅父何不暂时大病?且先躲过这场纷乱,等到事情平息,您再做决定,我想,无论谁获胜,想来都不会为难您。”
郭建有些迟疑,“可阿父那里??”
“您是病重,又不是故意忤逆,况且,您可以直接上书,请求族人来代替您的位置宣德将军还能说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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