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都沉浸在欢乐之中的时候,曹髦看向了一旁的裴秀。
“裴卿啊,今年的新贵,怎么看起来都是你家的近亲呢?”
裴秀却是一点都不慌。
倘若是在几年前,皇帝忽然问这么一句,他怕是要被吓死。
但是现在嘛,他已经习惯了。
皇帝肯定不是说他舞弊,当今负责科举的是杨综,那是皇帝的铁杆心腹,就是有人舞弊,那也是杨综的事情,跟裴秀没有任何的关系。
陛下此刻开口,似乎更有点调侃的意思。
这是在拿自己打趣呢!
裴秀跟曹髦的关系今非昔比,尽管达不到钟会和张华那种程度,但也绝对不是其余大臣所能比的。
裴秀很是平静的回答道:“在座的都是陛下之忠臣,并非是臣之亲属。”
曹髦哈哈大笑。
裴秀又问道:“陛下是觉得这些人都出身大族,无一个寒门,有些不妥?”
曹髦再次打量着面前这些士人们,随即摇着头,“并不是不妥。”
“只是觉得这些年里所做的事情见不到成效而已。”
“朕开了那么多的学府,还专门设立了治学监,让名士们担任学吏,四处推广书籍,可这三年一次的考核,就是看不到寒门士子裴卿以为呢?”
裴秀沉吟了片刻,反问道:“陛下为何这么想要在这些人里看到寒门呢?”
曹髦说道:“还不是为了打破官爵上的垄断嘛。”
“你看啊,朕现在将冀州的大族给迁徙到了南方,他们什么都没有了,但是他们依旧把持着上升的渠道,很快,这些人就会变成南方的大族,再次卷土重来,你说那个时候庙堂里没有了朕,该如何应对啊?”
“而庙堂里一旦都是这种出身的人,那压制大族的政策,迟早都会被他们所逆改,到时候,只怕中原又得大乱。”
曹髦轻轻吃了一口酒。
裴秀再次沉吟了起来。
“陛下,其实是有成效的,各地的寒门士人越来越多,便是在太学,出身寒门的士人已经占据了三成这已经是太学史上的最高了。”
裴秀再次看向了面前众人,“至于这些人,这些都是最顶级的人才了,寒门出身的人,除非是如张尚书那般的天赋异禀,不然如何能跟这些人较量呢?”
“便说那刘渊,他整日跟着钟司徒治学,每天所接触的都是天下大事,寒门出身的人,如何能跟他这样的人较量?”
“臣以为,陛下不必太在意这最后的几个人,可以多在意前两次考试里的参与者,这些人虽然是精英,但是数量不多,至于寒门,那是越来越多,总有一天,陛下会看到想看的,只是需要等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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