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也开口道:“老爷你也是!人家陈家不是说圆觉寺的和尚都看过了吗,女方和怀远八字各成阴阳,正好相合!怎地到了这张道士那里就阴阳相冲了?老爷偏偏就信那道士!”
韩员外心里正烦,听见这话,顿时气的眉毛竖起,胡须乱抖:
“住口!妇道人家懂什么?!这生辰八字是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的学问,向来是道家所长,什么时候那秃驴有本事能掐算阴阳了?他们只会念经、买地收租子!一個个吃的肥头大耳……”
韩员外骂完仍不解气,又高声道:“让你平日里多读些书,连这个都不晓得!”
韩文钰连忙开口劝诫:“父亲莫要生气,母亲也是操心哥哥的婚事罢了,听说那陈家女儿无论是性情、样貌都是极好的……”
韩员外大概是走的累了,又坐回椅子上,端起茶喝了一口:“若非如此,我直接回绝了这门亲事就是了,何至于这般心焦?现在就指望张道长能化解二人这八字相冲的命格了!”
对面椅子上,韩浩一直坐着不说话,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把玩,好似谈论的不是自己的婚事。
其实也是,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他做主。
韩员外抬眼瞥了下自家儿子,忍不住训斥:“你也是!这冷天玩什么扇子?不好好读书!学那些腐儒浪荡?”
韩浩一愣,连忙将扇子收起:“父亲教训的是!孩儿再不敢了,父亲莫要气坏了身体!”
韩员外听了,心中稍稍平复,刚要开口说话,又听韩夫人在那里小声嘀咕:
“那姓张的小道士也是不懂规矩的,他那道观还是我家出钱建的呢!请他居然端架子不肯来!”
“无论张道士说什么八字相冲的话,老爷可不能退了婚事!那陈家富贵着呢,而且子嗣不旺,现在只有一个独苗孙儿,若是这孙儿有个什么事儿,那家产可不都是咱们家的……”
韩员外一听这话,顿时气得面色发白,手中茶杯“哐当”一声扔在地上摔个稀碎!
“住口!我家岂是那等贪财无耻的人家!你这妇人……居然咒人绝嗣!你!你!……”
韩员外指着韩夫人,手指开始不停地发抖,
韩文钰见自家父亲面色不对,连忙扔了兔子上前搀扶,韩浩也跑来架住韩员外胳膊。
儿女两个一边劝诫,一边抚摸心口给韩员外顺气。
过了许久之后,韩员外面色才红润了些,大口喘息了几次,对韩夫人骂道:“还不滚去后宅!免得在这里丢人现眼!”
韩夫人面脸通红,眼里含着泪起身往后宅去了。
韩员外伸出双手,抓着自家儿女的胳膊,先是对韩浩说:“儿啊!要读书呀!就算不能中举,也能诗书传家!什么富贵都是假的,唯有学问才是真的呀!”
韩浩连忙道:“父亲放心,孩儿都明白,一直在刻苦读书,不敢懈怠!”
韩员外又对韩文钰说:“闺女啊!你也要读书!读书能明理!万不可学你娘!不然日后嫁了人,就是去祸害人家呀!”
韩文钰温声安慰:“女儿都记着呢!父亲也莫要太操心,我听下人们都谈起,上次张道长来时说我家五福俱全呢,爹爹有长寿之象,哥哥也有中举的希望!爹爹如此信任张道长,想必这话是灵验的!”
韩员外听了这话,心情变好了些,依旧不忘对自家儿女嘱咐:“记住,运势有起有落,唯有多读书,多行仁善之事,才是合家兴旺的根本!”
韩浩和韩文钰连忙答应。
中堂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陶小六的叫喊:
“老爷老爷!我把张道长请来啦!是在半路上遇见的,正往我们家这里来呢!”
韩员外连忙道:“快请进来!不不!我去迎一迎!怀远同我一起去!”
于是韩浩扶着韩员外往外走,韩文钰在屋里紧走几步,一弯腰便捉住了正四处蹦跶的黑兔,随后跟着两人走出了正堂。
韩员外脚步停下,一拍大腿:“我的女儿哎!你还没出阁呢!怎地好见外人?还不回闺房去!”
韩文钰转身往正堂里跑去:“女儿糊涂了,父亲快去迎接张道长,女儿躲在屏风后看看!”
韩员外又有些头疼,觉得自家女儿虽然诗书没少读,却没有半点闺阁小姐的温婉,这躲在后面偷窥更不是个事儿!
只是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张牧之已经被陶小六领着进来了。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张道长给盼来了!”韩员外笑着迎上前去。
张牧之亦大笑:“得知员外近几日心情烦闷,特来为员外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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