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我一个纨绔子弟,你不能说这几个小萝卜头和一个姑娘家纨绔吧?为啥要用‘们’?而且不学无术和有辱斯文从何说起?”
少年一窒,他确实昏了头,总觉得对方人多势众,他是孤单英雄大义凛然,却忘记这堆人大多都是妇孺,只有杨轩一个成年男子。
少年心一横,打算赖过这茬,专心解释自己有理的后半句:
“你哄骗小孩子说荷花三季皆可开花,又想捞这池塘的莲藕,不是不学无术,有辱斯文是什么?”
杨轩心想若是有温室技术就是四季开花都不是难事好吧,再说了,小孩子想挖莲藕吃不是很正常吗?
你和十岁小孩硬坳什么爱莲之高洁,出淤泥而不染,哦,要说背诵,九年义务教育谁不会背后面“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可是课本都要七年级等着十二三岁的大孩子去学了,小学生觉得一盘炸藕盒或者一碗糖水糯米莲藕更吸引人有什么错呢?
“听说与北狄相接的州县,一年只能种一茬麦子,若是当地的消息闭塞的农户听说我雷州一年两耕,稻薯轮种,可能也被会当做无稽之谈吧?”
杨轩就是一种带小学生秋游的老师心态,直接不客气道:
“但是应该没有人会闻过稻花香后辱骂他人,指责别人竟然观赏稻花不够,竟然还想吃稻谷,是为有辱斯文。倒不知道阁下是哪家的何不食肉糜少爷,如此出类拔萃?”
那盘子猪肝彻底病变,呈现脏器坏死的模样,少年气得直哆嗦,手指着杨轩“你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个字来。
小冬小声道:“老爷,什么叫‘何不食肉糜少爷’呀?”
“曾经有一次大饥荒,有一个不悉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少爷问奇怪为什么外面的穷人啃树皮。管家说,因为灾年庄稼歉收,他们饿肚子难受只能啃树皮。少爷说,那为什么他们不吃肉粥呢?”
小冬咋舌:“这位少爷真是读书读傻了呀。”
杨轩笑眯眯地道:“对,所以读书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才能不变成井底之蛙!”
“小友说的不错。”
一位老者从水榭踱步而出,显然是听到外面的争吵声,出来说和的:“小徒失礼了,望小友海涵。”
那少年嗫嚅道:“老师……他……我……”
老者叹气:“棋社主人拒绝你的挑战,你见别人从他棋房内出来,就迁怒于人,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少年面红耳赤,低头:“那棋局,我定能解得,为何老师不许我去破?那棋社主人就是沽名钓誉,谄媚权贵罢了。”
老者欲言又止,摇头:“棋若只下方寸之意,又如何见大局?”
少年不懂,两眼迷茫:“大局?”
他是真不懂,老师带来他长见识,他见过那棋局就迷上了,棋社主人婉拒了他尝试解局的请求,他不甘,便在水榭这里凭借记忆复盘,研究。
哪想到外面来了杨轩一行人,扰人心神!
杨轩不想卷入他人教学局,举手撇清:“不是我去破珍珑局,是有位道学不错的先生在里面,我就是个引子。”
老者微笑:“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小友岂是引子这么简单?”
看起来是要把这破局名头摁在杨轩头上了。
杨轩肃然,丫的老儒生,用这么危险的词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这句话是一方领主受用得起的吗?
更别说普通人了……
嗯?等等……
靠,棋社里都是人精啊,一踏进来,个个都算出自己身份了……
哦,除掉那个白衣傻小子。
杨轩装傻:“里面那位先生若是能破局,大概也是因为天时地利人和,非战之功也。”
老者原本浑浊的双眼里闪过一丝明光:“三人行必有我师,小友可否帮老朽一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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