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你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既然是大长老亲临,还不快快出门迎接……”
云寂倒是表现的很淡定,尽管她一开始也有些惊讶,自己的姐姐为何会此刻找上门来。
不过还是很快恢复了淡然之色。
虽说是亲姐妹,但通过她们之间的互称“长老”的行为就能看出,姐妹之间的感情,似乎并没有那么深厚。
“原来今日竟是云长老生辰,吾修道久矣,已然忘了这些俗事,不然说不得要来此讨一杯寿酒……”
云玑现身后,很快得知今日居然是自家妹妹的生辰,稍稍有些感叹,不过却并未有任何愧疚之意。
“无妨,大长老既然来了,便请入席吧!”
听得云寂这么说,云玑也没客气,很快入席坐下。
“不知大长老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你我姐妹二人许久未见,今日特意过来看看你……”
云玑来此自然不是为了给云寂庆生,也不是为了来看她,甚至她都不记得今日是妹妹的生日。
而是因为得知今日云天河又动用了星河剑,这才打算过来询问一番。
只不过,大周之人在谈话时,通常不会直入主题,往往会先客套两句。
“大长老有心了。”
云寂自然也十分配合自家姐姐。
两姐妹虚伪地客套了两句后,云玑似注意到席间的韩墨,顿时眉头微微一挑:
“哦,此子不是韩家那小子吗,他怎么会在云长老这?”
“大长老,本宫邀请什么人,与你似乎并无关系!”
“那是自然,云长老邀请什么人是你的自由。
不过本座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此子乃是韩家之子,我剑宗与韩家是何关系,想必云长老应该清楚?”
云玑丝毫不顾及韩墨在场,当众说出了这番话,惹的云寂一阵不快,不过她却无法反驳,只能保持沉默。
然而,云玑却并不打算放过韩墨:
“此子好生不懂礼数,本座来此,居然也不站起来打声招呼,反而低头坐在那喝闷酒……”
云玑话语一落,云寂这才注意到,此刻的韩墨似乎有些奇怪,像是没有发现云玑的到来,正低着头,一杯一杯喝着闷酒。
从刚才自己给他满上一杯,到云玑到来,已经过去一盏茶的功夫。
可就是这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韩墨似乎已经将那壶酒喝的差不多了。
很奇怪啊!
“大长老恕罪,韩师弟他平时不喜饮酒,今日可能是因为师尊生辰,有些高兴,一时喝的有些糊涂……”
云寂这边还未开口,云芸却是站出来打圆场道。
云芸的话虽然帮韩墨解了围,却也提醒了云寂。
通过这一个月的接触,二女其实都知道,韩墨确实并非是个嗜酒之人,甚至平时可谓滴酒不沾。
可为什么今日,他喝的这么多,这么凶?
“既然喝糊涂了,本座也不与这小辈一般见识。不过你说这小辈是高兴……本座看来倒未必如此,这小子,多半受了什么刺激。
呵呵,韩家小子,想必是今日见识了掌门的神威……”
云玑这话指的显然是今日白昼,云掌门大发神威,击败金虹剑派宗主的事。
韩家小子,若是去了六宗演武的现场,必然会目睹这一幕。
看他这幅模样,想必当时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如此,看你韩家还敢打我宗主意不?
这是云玑的想法,但云寂显然不这认为。
此刻她已然反应过来,韩墨的苦闷,缘由是何?
是害怕剑宗掌门云天河?
怎么可能?莫说今日韩墨没去现场,就算去了,以他这样胆大心细的性格,也绝对不会被区区一个云天河吓住。
那么,他又是因而苦闷,甚至到了不惜借酒消愁地步?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云寂心中猛然一颤。
回想起之前韩墨那怒火中烧想要为她鸣不平的样子,以及被她阻止后,异常苦闷且欲言又止的伤感。
云寂直接愣住了。
莫非韩墨是因为她的境遇,才会借酒消愁的吗?
因为酒席是每人单独一个小桌,而非坐在一起的圆桌,因而此刻韩墨是一个人单独坐在偏角落的案台旁。
他就这样低头坐在墙角,不动筷子,也不说话,只是闷闷地喝酒。
在云玑发现他的异状后,云芸上前拍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像是才发现云玑的到来,顿时一愣。
“云……”
他张了张嘴,神色有些焦急,面上更是带着几分希翼,似乎想要对云玑说些什么。
他想要将云寂的遭遇告诉这位剑宗大长老,让她主持公道。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大长老身旁的云寂,似是想起了她之前说过的话,即便是找大长老也是无用的。
于是,他面上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很快消散无踪。
“大长老,抱歉,刚才弟子喝了太多,一时没有注意到您的到来,弟子自罚三杯谢罪。”
打消了要大长老主持公道的念头后,韩墨这才恢复了之前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站起来为自己的失礼道歉。
只是他的语气之中,不知为何充斥着莫名的伤感。
“三杯?仅仅三杯可不够,看见你脚下的那坛酒了吗,你全部喝下去,本座便原谅你的冒犯!”
然而,云玑却并没有因为韩墨道歉而原谅他,反而有些刻意刁难的意味,让他将脚边的那一整坛酒全部喝下。
韩墨苦笑一声,并未拒绝。
最终,不胜酒力的他,面带着苦涩的笑容,如同在惩罚自己一般,取来一个大碗,一碗接一碗,勉强自己将那一整坛酒全部喝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云寂那原本冷漠孤傲的心,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宛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感。
那是一种将尖刀深深插入心脏,宛如要从心脏中剜出一块肉一般的,刻骨铭心的疼痛。
云寂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只觉得自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被韩墨给勾走了。
她想站起来阻止,但碍于平日里姐姐的威严,她无法反抗。
因为她知道,即便是她站出来阻止了,以姐姐固执的性格,可能还是会让韩墨强行喝下去。
何况韩墨是自愿喝下去的,是韩墨为她感到伤心,感到难过,感到痛楚,这才借酒消愁……
最终韩墨是什么时候喝完的,她并不清楚,云玑对她说了什么,她也记不清楚了。
只是隐约记得,在酒宴结束,云玑告辞离去后,她小心搀扶着韩墨,将他放在自己从未被男人触碰的香闺软榻上。
而后……
她质问韩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傻?
韩墨似乎与她说了些什么,抱着她痛哭一场。
甚至韩墨最后还借着酒意,似乎做了些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她隐约记得,似乎是她的初吻,还有其他什么东西,被这个小她一辈的,丈夫以外的小男人给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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