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内,至正帝端坐龙椅之上,身形未动。目光淡淡地扫过前排的皇子,及一殿的文武大臣。
“众爱卿都和太子一样的想法?”
一殿文武大臣目光闪烁。
内阁阁老蒋项,手持笏板正要出列,忽地又顿住了,心里天人交战。
至正帝的目光也正扫到蒋项,见他未有动作,目光淡淡瞥开。
“此事朕自有权衡,无需再议。”
“皇上圣明。”
“父皇!”十三殿下犹自不甘,对着上首的至正帝试图再度求情。
被至正帝厉目一扫,十三殿下不甘地抿了嘴。
侍朝太监:“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文武大臣潮水一样涌出太和殿。
“蒋阁老,你做为先太子少师,又曾教授过七殿下十数年,怎的竟不为七殿下分说一两句?”同为内阁阁臣的杨时似惋惜又似嘲弄地说道。
蒋项悠悠看了他一眼,“皇上自有圣裁,何需我多言。”大步走开。
杨时看着他的背影,意味不明。
户部侍郎刘启走至他身边,“蒋项从内阁首辅降为次辅,又再降为阁臣,再多言,怕不是要被贬出京师了。”
杨时笑道:“可不是。明哲保身方为上佳,就是辜负了先皇后的看重。”
与刘启边说着边走向宫门,“我看刘大人应该很快就能升任户部尚书了,到时可别忘提携杨某了。”
“杨大人说笑了。”
“哪里就说笑了。刘大人的能力大伙不都看在眼里吗。大人有个好外孙,我可比不上。如今十三殿下料理起庶务颇为能干,皇上频频夸奖,难得还一片赤子之心,在大殿上肯为七殿下求情,一众皇子中也难怪最得皇上喜欢。”
刘启听了心中骄傲,十三殿下可是他亲外孙,他外孙好了,他刘启能不好?他刘氏一族能不好?
刘启是志得意满了,蒋项却一脸郁郁,回到家中就把自己关在书房。
蒋旭阳敲开了书房门:“父亲。”
蒋项没看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蒋旭阳叹了一口气:“父亲莫太忧虑,七殿下已在皇陵六年,也不在乎多这一朝半日。瞧皇上的意思,怕是还未松动,父亲切莫心急,因小失大。”
蒋项回神,“我儿提醒得对。为父还需静待时机,莫冲动了。”六年他都等了,还在乎多等这一时半刻吗?
若他被贬出京师,将来还有谁会为太子一案平反,还有谁会为七殿下奔走?
六年前,他也以为会受太子一案牵连获罪,但并没有。他又以为他会被赐出内阁,又没有。不过是首辅降为次辅,又再降为阁臣。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猜透皇上的心思。
“七殿下那里,你需着人暗中看顾,莫让人糟践了他。但也莫让人瞧出来。”
“是。”
行宫大殿,长至颠颠地替赵广渊收拾着笔墨,晾纸、洗笔,极其用心,狗腿子一样,让赵广渊不由得侧目。
“想玩手机?”
“啊?”
啊什么啊!这副蠢样,曹厝还说他长得像他。人还没老就两眼晕花了。赵广渊看着长至的蠢样,嫌弃不已。
他小时候目达耳通,聪明又机灵,哪里是这般蠢样!
殿下又嫌弃他了。长至嘟了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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