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梦醒,赵广渊有些恍惚。
他记起来了!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往事,他记起来了。也许,可能,他真的有一个儿子。
至正十二年,他被一连串的事故打击,整个人生不如死,浑浑噩噩。是怎么被送到皇陵的,他自己都忘了。
可昨晚他却记起来了。
当年临出京前,一众兄弟在人前扮兄弟情深,临别给他饯行,还送了他好几坛美酒。一路上他喝了个酩酊大醉,直至到了皇陵他人还是不清醒的。
他记得那天他浑身难受,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初到皇陵不适应,他只记得自己浑身燥热,痛苦得他想立即赴死,好得个解脱。
半夜他痛苦得想以头撞墙,被方大方二死死抱住了。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次日这些不适就没有了,方大方二也被送走了。
那天夜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赵广渊心里在狂跳,他记起来了,那天早上他醒来,发现身上有一些异样,身上还有一些抓伤。他本想问来着,可方大方二走了之后,他无人可问。
他一直以为是那天他初至皇陵,痛苦难堪做了些什么,说不得是夜里和方大方二比武,狠斗了一场。便没有在意。
可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赵广渊一颗心越跳越快。“来人!”
曹厝急急推门而入:“殿下。”
“去,把锦绣给我叫来。”
啊?这一大清早的,叫锦绣?
曹厝错愕地看了他一眼,这一大早的,欲求不满?目光落在赵广渊隐蔽之处,又忍不住替殿下叫了一声屈。
他可怜的殿下,若是在京城,这会该有正妃,侧妃,庶妃,一应侍妾通房无数,哪需要叫一个宫人伺候。
“是,老奴这就去叫锦绣。”摇着头一脸痛惜地去了。
等锦绣满脸通红地进来,却发现殿下已收拾妥当,端坐在大殿。锦绣不由地扭头看了曹厝一眼。
曹厝也是一脸懵,殿下不在内室等着,跑大殿来?
难道是大殿地方比较阔?好舒展?
正琢磨着,就听到,“本殿问你,六年前,本殿刚到皇陵那一夜,发生了何事,不必隐瞒,如实回禀。”
啊?
锦绣愣住了,曹厝也愣住了。
殿下怎会忽然问起六年前之事?
锦绣忽地正色起来,收起心中的涟漪,回忆道:“那天奴婢虽与殿下同来皇陵,可并不近身伺候,那天殿下从马车上下来时,已是醉了,是被方大方二搀扶着下来的。”
事实上,那天她和其他宫人一起跟着七殿下被打发来皇陵,她与其他人一样,心中充满了怨念。
即便她在宫里不被人喜欢遭人排挤,可若不是七殿下要被贬至皇陵,她也不会被打发来守陵。
她最差的可能也就是被送去皇庄种地。最好的结果就是被送去其他皇子和勋贵的府上。
“那天晚上,奴婢们都各自在住所收拾,殿下身边也只有方大方二在伺候。”
赵广渊眉头皱了皱,那天发生了什么,似乎得找到方大方二询问才能得知。可方大方二这会还不知是生是死。
且他二人远在西北西南边境,即便八百里加急,来回也需一月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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