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越州知府衙门。
师爷推门而入,“老爷。”
李茂正忙着,抬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到案上的卷宗上。
他才来越州不到一月,前任知府留下的烂摊子让他整理了一个月还没理清,年节将至,还要向京城汇报越地的情况,忙得是焦头烂额。
可怜他从骆州那个穷地方熬了两任,以为再熬一任,不说能调到京城,总能调到一个富足点的地方吧,哪想又调到这越州来。
越州比骆州还穷。
这越州有什么?山多地少,百姓们吃不饱种的地都不够交税,还要隔三差王地被抓去服各种徭役,导致大批人口藏到山里,当了山民。
本来地里就凑不上税粮,现在就更凑不上了。
他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把他调到这越州来。
李茂想骂娘,又觉得失了读书人的涵养,只觉得心头堵得难受。
“老爷,”师爷又凑近了些,“小的问过山民了,说那些粮食都送到了峻山脚下的一个庄子,还说那个庄子才起了两三个月,原先是没有的。然后小的派人去那个庄子问了,老爷猜怎么着?”
李茂淡淡抬了抬眼皮,“怎么着,难道大有来头?”
李茂接管越州后,发现衙门仓房里,干净得能在里面跑马,连老鼠进去了都能跳脚,他正愁今年的税粮如何交差,就发现有人禀报说陆陆续续有人从外头购粮运进来。
他以为是哪个粮商来越州做生意的,正想着与他商议一番,让他帮着买些粮,好让他用以交差,结果就发现不是粮商的粮,那些运进城的粮,往山里运了。
山民们不种地,在外买粮吃很正常,但也不能这么一趟一趟地运吧。难道越地的山民比别处的更富裕?
便让人去查了。
师爷便查到一个庄子头上。
“老爷猜对了,可不是大有来头吗。老爷知道这越州是谁的食邑吧?”
李茂撇了他一眼,这他能不知道?“不是越王的吗?”
“对,正是越王的。而且据那个庄头说,那个庄子也是越王的。”
什么!李茂吃了一惊。
越王在此地搞了一个庄子?隐在峻山脚下?越王不是在皇陵守陵吗,怎么派人来越地建了一个庄子?还派人三番四次购粮?
“那个庄头是个健谈的,说之前王爷获罪,有些旧人被打发后在别处过得不好,后来越王封王,那些旧人又寻了回来。越王没法安置,就把他们打发到越地来了。”
“还说越地他收不上食税,便想着买些种子,让那些旧人试着种一种,用京中学来的法子,若能教化越地百姓,使粮食得以丰收,那他的食税也就能收上来了。”
李茂愣了愣。
越地的税赋年年收不上来,那越王就拿不到食税,他想些法子在此地种粮安顿旧人,好像合情合理。
可李茂总觉得这里面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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