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挑子是不可能的,哪怕猝死在岗位上都不会。
前脚下课,后脚进班房,不,能进班房都是格外开恩,十有八九是全族尽诛。
这又不是后世,自己进去家里人出去,
就在九千岁纠结不已的时候,辅臣李国普求见。
内阁四臣都是依附于魏忠贤,不依附也不可能入阁,前三个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唯九千岁马首是瞻,李国普倒是颇为正直。
这不是假话,在东林党掌握舆论的情况下得到“忠厚”的评价,可见李国普秉性。
一方面是性格如此,另一方面是李国普与魏忠贤同乡,关系更加亲密,可以稍微任性些。
进来行礼完,李国普看了眼房内的魏忠贤、王体乾,欲言又止。
“厂臣乃是朕心腹,事无不可言。”朱由检说道。
“臣请赦袁可立……”
“不行!”朱由检粗暴打断了李国普。
其他能打的不好调回来,不把袁可立绑回来,让谁接管兵部并且暂管京营?
“陛下。”李国普跪下,捧着刚刚送出去的圣旨,道:“袁可立劳苦功高,誉满天下,如此草率地逮捕入京,只怕天下非议,影响陛下声誉。
内阁认为,为陛下计,还是赦免袁可立为好。”
“李阁老,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魏忠贤阴测测地说道,脸色很难看。
封驳圣旨,打的皇帝的脸吗?是他九千岁的脸!
“厂臣,岂有不让内阁大学士说话的道理!”朱由检深吸一口气,示意李国普继续。
李国普说道:“袁可立隐居家乡归德,便是消息往来一趟亦要五六日,绝无可能为蓄谋兵变之指使。
其人清正廉明,门生故旧遍布天下,贸然逮捕论罪,天下必定哗然。
嫌犯尚未抓捕归案,人证物证俱无,此非陷害,何为陷害?”
朱由检说道:“厂臣,持朕旨意,抓捕黄道周和刘理顺,未免天下人说朕是非不分,勿要动刑,好生照顾,招供与否不重要,等待当众对质便是。”
“奴婢领旨。”魏忠贤狠狠地瞪了李国普一眼,觉得这家伙不能要了。
直娘贼,老子引你为心腹,关键时刻却来背刺,文人的德行,真他娘的恶心!
魏忠贤打定注意,以后啥都不干,就干李国普,往死里干。
魏忠贤及其党羽离开,朱由检屏退左右,问道:“李国普,你可是要背出阉党?”
李国普愣了一下,旋即回道:“臣不知阉党,只知皇上,为国效力,秉公而行,如此而已。”
“你是个聪明人啊,跟黄立极一样。”朱由检感慨道。
作为魏阉附逆,黄立极第一个跳出来劝进,又选定了“崇祯”这个年号,此乃拥立第一功。
以后清算阉党,黄立极只能告老还乡,而不能革职查办,否则世人都会说皇帝“刻薄寡恩”。
现在,朱由检不知道李国普到底是秉持公心还是在投机,思考片刻后,决定开诚布公。
他是皇帝,天下最粗最大腿,聪明人就该抱上来。
九千岁?
九千岁罩得住他一时,还能罩得住一世?甚至身后名与全族,只有皇帝才能罩得住。
“李国普,你以为,朕当众处斩魏忠贤,袁可立会有什么想法?”
“啊?”李国普懵了,忍不住抬头看向皇帝。
认真脸,不是在开玩笑。
“陛下……”内心极度惊讶,李国普一时无言。
朱由检说道:“内阁之中,贤者唯你而已,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必被非议,毕竟你的阉党标签去不掉。
朕希望伱秉持公心,持正而行,如此,君臣有始有终,不失为一段佳话。”
“臣定然鞠躬尽力,死而后已。”李国普投的很干脆。
根本没什么好纠结的。
这天下姓朱!
当今是正统。
就算告密,让魏忠贤殊死一搏,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他也落不得好。
以孙承宗在辽东的声望,振臂一呼,十万大军回京,九千岁拿头顶?
勤王既成,清算逆党,不诛九族都是法外开恩。
跟随皇帝就没什么风险。
有羽林卫、御马监,出其不意,魏忠贤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
“行了,退下吧,确保袁可立安全进京,清理京营尚需魏忠贤,勿要露出端倪。”朱由检说道。
“臣告退。”李国普后退而出。
风一吹,浑身冰凉。
阔怕。
都以为皇帝昏庸无道,却不想都是演啊,不知不觉,魏忠贤就快完了。
也就不会读心术,否则朱由检会告诉他,朕就是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演。
…………
袁崇焕:其实不是不想奉诏出仕,实在是囊中羞涩没有路费啊,若是读者老爷赏些推荐票什么的,马上到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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