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都察院左都御史,掌都察院事。”朱由检说道。
毕自肃说道:“臣为太仆寺少卿,正四品,骤迁二品,与制不合,臣不能奉诏。”
这……煞笔吧?
众人无不侧目。
别看阁老尚书牛逼轰轰的,碰上都察院御史都跟孙子样,为什么?
被都察院盯上,不死也要掉层皮。
崔呈秀凭什么把持着“大儿”的宝座?
兵部尚书加左都御史,看谁不爽就干谁,就问你怕不怕!
这家伙不愿意上,叫我啊,叫我啊……万岁、陛下、皇爷、义父……诸臣热切地看向皇帝。
只是皇帝一眨眼拿下了魏忠贤,威慑十足,没人敢聒噪。
“果真刚烈之臣!”朱由检赞了一句,说道:“魏忠贤祸乱天下,把持朝政久矣,中枢紊乱,欲恢复正常,须得从都察院开始。
值此非常之时,当以非常之勇气,行非常之事。”
“臣谨遵圣谕。”毕自肃领命。
原历史上,他出任辽东巡抚不久,关宁兵变,军兵冲进他屋里搜捡财物,一文钱都没找到,于是乱兵悔悟,陆续回营。
袁崇焕能单人独骑平定兵变,与毕自肃的清廉守正脱不了干系。
然而,毕自肃自觉上不能完成皇命,下不能整肃军兵,绝食而死。
如今,毕自肃任宪台,绝对比辽东巡抚更有作为。
“李守锜。”朱由检再次点名。
“臣在。”李守锜带着期望上前。
“尔治京营多年,十万众只得九千五百,且老弱并列,疏于训练。
国家多事之秋,以此为干城,岂非自取灭亡?
今削你爵位,贬为庶民,你可服气?”朱由检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我要是说不服,是不是要把我打成阉党?李守锜想了片刻,认罪认罚。
“张维贤、徐希皋、朱纯臣。”朱由检继续点名。
卧槽,皇帝不会疯了吧?连我们勋贵也要打?三人战战兢兢地出来。
“张维贤为锦衣卫都督同知,徐希皋为锦衣卫北镇抚使,朱纯臣为南镇抚使,暂领锦衣卫事。
现在,立刻就职,管束上下,勿得生乱。”朱由检丢出枣儿。
还好还好,大棒让李守锜挨了。
三位国公松了口气,大声领旨谢恩。
“取耿如杞、胡士容来,并查诏狱,但有冤屈,如实上奏。”朱由检吩咐一句,让二人滚蛋。
京城最大的变数就是锦衣卫,东厂?成员大多来自锦衣卫,只要把人调回去,东厂就空了。
“臣在。”
“兵部侍郎如故,总督京营。”
“臣奉诏。”
“张承恩。”
“臣在。”
“即日起,羽林卫为京营标营,各兵领训五十人,负责训练教导事宜。”
“臣奉诏。”
“徐应元。”
“奴婢在。”
“提督东厂,管束上下,清查冤狱,禁止不法。”
“奴婢奉诏。”
……
脑袋嗡嗡响。
一连串的人事调动,一长串名字,百官听的头晕眼花。
最重要的是,乾纲独断,根本不给大臣们发表意见的机会。
怕不是换了个假皇帝。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憋着吧。
皇帝根本没打算让众人说话。
说什么?
打倒魏阉吗?
这泼天般大的功劳,皇帝不打算任何人来分润。
倒不是皇帝贪图功劳,都是皇帝了,不需要这个,而是防止后患。
天启初年,东林党为什么只手遮天?
就是因为在“移宫案”中立了大功,天启皇帝不得不给出奖赏。
赏功罚过,皇帝的基本素养。
结果呢?
东林一家独大,皇帝失去朝堂控制力,不得不抬出魏忠贤来。
搞得一地鸡毛。
“诸卿,今日事毕,各归本职,务必确保朝政不乱。但有谏言,明日早朝再议。”朱由检说道。
“臣告退!”诸臣不敢抗辩,老老实实退去。
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确实看了一场好戏,却与预想的全不一样。
陡然之间,换了一个天。
诸臣之中的魏阉余孽吓坏了,浑身全是汗,风一吹冷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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