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做官只为财,坐家里就把钱收了,谁耐烦辛苦做官?
这不,堂中这些人为了参加这次宴会,至少送了二百两。
没有两千两,是不配被崔大人记住的,只求不被崔大人惦记。
众人快活时,只听砰地一声,大门被撞开。
“好贼子,胆敢闯进崔府滋……啊~”
吴三桂踢开门房的无头尸体,举着腰刀喝道:“全部拿下,走脱一个以同党论处。”
“跟我上!”京兵挥舞着兵器,呼喝着冲进大堂里。
蓟州本地兵不敢怠慢,慌忙跟在后面。
崔铎酒劲正浓,厉声喝问道:“尔等何人?胆敢闯进崔府杀人?可知这里是兵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太子太傅府邸?”
“我管你爹是谁!”吴三桂冲过去,一脚把崔铎踢翻在地,怒喝道:“奉圣旨,捉拿崔呈秀一家,反抗者格杀勿论!”
崔铎叫道:“胡言乱语,我爹深得九千岁信赖,如何会有事!”
“皇帝钦命,断然无误。”郑延祚回头说了一句“黄大人小心台阶”,继续道:“来啊,此间人犯全部带回,勿得走脱一个。”
殷勤备至,尽忠职守,全因慌得一批。
想他贿赂崔呈秀事发入狱,幸好崔大人收了钱办实事,把他捞了出来,兜兜转转来替崔大人守家。
万万没想到,崔大人没了啊。
怎么办?
在线等,急!
“郑延祚,你敢!”崔铎叫道。
“崔铎,认命吧。”郑延祚咬着后槽牙说道:“天使在此,无计可施啊。”
“召集人马……啊……”
“召你娘!”吴三桂收回拳头,踩住崔铎脑袋,叫道:“记上,崔铎意图聚集人马谋反。”
“呜呜呜~”崔铎死命挣扎,却无论如何挣扎不开。
“来啊,锁上,押入大牢。”郑延祚回身谄笑着说道:“黄大人远道而来,是否休息一晚?”
黄道周说道:“夜长梦多,先查封崔府,待天明,查抄崔凝秀、萧惟中、王之夫等家,并公告全城,受理崔家相关诉讼。”
“谨遵大人安排。”郑延祚毕恭毕敬,内心叫苦不迭。
钦差如此刚直,只怕难以收买,这次可没人捞他了。
聚兵造……郑延祚摇摇头,把造反的念头甩了出去。
革职流放的话,可以花钱托请,有机会得到赦免,造反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万一成功了呢?
民怨那么大,怕是前嘴宣布造反,后脑壳就被人砍了。
当崔铎被押回大牢里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京城里,陈尔翼家后门被敲响。
“谁啊?”门房问道。
敲门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回道:“我找陈大人,群芳楼里用过一个姑娘的,你赶快去问。”
门房犹豫了一下,丢下一句等着,没了声息。
敲门人左右观望,显得很是紧张,就在按耐不住要再次拍门时,门吱呀开了。
敲门人闪身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陈尔翼。
“哟,李兄啊,深夜造访,有何贵干?”陈尔翼冷笑着说道。
这个李兄名鲁生,给事中,十狗之一。
想朝堂被弹劾,同道中人一声不吭,可把陈尔翼气坏了,此时自然没有好语气。
“书房说话。”李鲁生拉着陈尔翼进了书房,斥退家仆婢女后关了门,说道:“陈兄,我受诸位兄弟托付前来,跟你说一句,无需担忧家小。”
陈尔翼脸色一变,喝问道:“然后呢?”
李鲁生从袖子里取出一包药放在桌子上,道:“陈兄,禁不住查的,最轻都是流放抄家啊。
想必你也看清了皇帝,这么多年攒了不少,他能错过?
我们在,起码你家人衣食无忧,若是玉石俱焚,家人怎么办呢?”
“你们不能助我脱罪?”陈尔翼抑制着愤怒问道。
李鲁生摇头道:“我们合计过了,但是我问你怎么脱罪?毕自肃、房壮丽、来宗道……有一个算一个,谁会伸手拉伱?”
陈尔翼拿起药包扔进纸篓里,说道:“放心,我不会攀咬你们的。”
“三木之下,何求不得?陈兄,莫要自误啊!”李鲁生捡回药包,劝道:“陈兄,你要是觉得药苦,自缢也是可以的,你就安心地去吧,汝妻子,吾养之!”
操,老子与你做连襟便也罢了,你居然图谋我老婆?陈尔翼勃然变色,厉声道:“好,你们不让我活,那就一起死!”
“你活他们死啊,陈大人!”
砰~
门被撞开,进来十多个人。
戴圆帽皂靴褐衫映入眼帘,陈尔翼李鲁生脸色瞬间惨白。
东厂的人。
李泽微微一笑,很是乐意看到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如今的模样。
噗通,李鲁生跪地,谄笑着说道:“天使,小人只是路过……”
李泽看都不看这个本家一眼,说道:“陈尔翼,老实交代你知道的,东厂保你。
只要退返赃款,不但家小无事,你也可以特赦,怎么样?”
“陈兄……”李鲁生刚要劝,被李泽瞪了一眼,不敢吭声了。
“好,我答应!”陈尔翼果断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两位大人,请吧。”李泽引着两人出了书房,就看到下人们都被番子看着,动也不敢动。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就是这么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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