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荆州之地,也学胡天!”
诸葛明只顾着欣赏雪景,不时的吟诵美词妙句,浑然没听到刘备的告急。
“诸葛先生,备此时心如油烹,先生却闲庭信步……”
刘备苦着脸,却又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主公,这漫天的飞雪,你不看其美,却只想着它的冷酷,岂不是牛嚼牡丹,浪费了天物?”
糜竺上前,躬身行礼,却又忍不住因为寒冷将身上的棉服裹得更严了。
“军师,咱们襄阳的三万兵马,此时恐怕是没有心思欣赏雪景呀……”
“十日酷寒,非同小可,军马哗变,势如山倒……”
糜竺说着话,自己都已经胆战心惊了。
但看诸葛明,却神色自若,丝毫不以为意,没一点的慌张之情。
“军师,我虽不通兵法,却也知道兵贵神速,咱们这个时候围困襄阳,却又围而不打,岂不是犯了兵家之大忌?不知军师到底为何?还望解我心中疑惑……”
刘备心急如焚,真想一纸军令,把三军召回。但处于对诸葛军师的尊重,还是想要问個明白。
“我在等他们出城投降,双手把襄阳奉送给主公。”
诸葛明轻轻弹了弹袍袖上的积雪,轻轻说道。
“这……”
刘备顿时无语。
“襄阳城内,蔡瑁经营多年,四大氏族的家底,也有半数存在襄阳。只怕便是困他一年,也未必能弹尽粮绝。先生此举,岂不是守株待兔……”
糜竺在旁,忍不住低声说道。
“放肆!岂可对军师无礼,藐视军令!”
刘备变色,怒声呵斥说道。
“是是!臣下之罪了,往军师宽宥……”
糜竺自知言语失当,急忙走到诸葛明面前,躬身谢罪。
诸葛明转过身来,轻轻托住糜竺,将身体轻轻靠在城墙之上,斜倚着身子,和刘备跟糜竺面对面。
“我在攻取江夏之时,早已料定不日天降大雪,冷风必来。因此吩咐刘琦,制备了三万棉服御寒之物,随军物资送到襄阳,此时三军,都有棉被棉服,主公不必过虑。”
糜竺震惊失色:“难怪子龙信中,并未谈及三军受冻之事,原来军师早有安排!”
“军师有夺天地造化之法,神鬼不测之术!“
刘备再拜诸葛明。
自盘古开天,大禹治水,夏后商周,再到秦汉八百多年,还从来没有人,可以预知天机,测明阴阳!
天有不测风云?似乎在军师诸葛先生这里,并不适用了!!
诸葛明站立在那里,不为所动。
倒是糜竺,看到刘备大失仪态,竟然跪在军师面前,急忙走了几步,将他搀扶起来,替他拍打双膝上的积雪。
刘备震惊之下,情不自禁,这时候冷静下来,也觉得似有不妥,讪讪一笑。
“荆州之地,天下人惦记!”
“此时主公兴兵伐之。我料江东周瑜,许昌曹操,都已经动了侵略荆州的念头。”
“许昌远来,早晚必到。但此时恐怕江东之兵,已经在攻取长沙的路上了!”
诸葛明泰然说道,似乎天下之事,皆在其掌握之中。
“如此,那我襄阳之兵,岂不是腹背受敌,内外皆是敌人了?”
刘备面色又是一变,他此时惦记的,满脑子都是自己的家底能否保全,会不会遇到危险,能不能全军覆没。
至于其他,似乎都不重要了!
诸葛明轻轻摇头:“有江夏那颗棋子,足可震慑江东,不敢来犯襄阳!”
“但长沙一旦为周瑜所破,消息一入襄阳,襄阳城内的守军和氏族们必然军心溃散!”
“到那时候,荆州氏族为求自保,必然献城乞降!”
诸葛明目视着襄阳方向,目光坚毅:“我要献给主公的,是一个完好的襄阳,而不是一个战后余生,残破凋零的襄阳!”
刘备敬服,看着诸葛军师的目光敬意更浓。
四大氏族!
我想要的,是完整的你们,而不是死在乱军之中的你们!
诸葛明的目中,略过一丝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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