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飞鸿武馆内,夜色里发出一声细微的吱吱声。
一只老鼠偷偷从墙脚的缝隙中探出头来,豆粒般的小眼警惕的左右打探,忽然,它像是发现了什么,猛然缩回了脖子。
夜色重回平静。
破旧的杂物屋内。
萧染睁大了眼睛,正出神地望着屋顶,空气之中若有若无的发霉味道在鼻尖不断环绕。
已是深夜,可他却毫无睡意。
此时,他正躺在曾经和郑萧萧欢愉的那个破旧垫子上,被折断的胳膊到了深夜,一抽一抽的疼。
痛感宛如潮水,不断在他的伤口间环绕。
望着破旧的屋顶,嗅着空气中的浊味,深秋的阴冷正不断地带有他体表的温度。
眼泪缓缓从他的眼角滑落在垫子上。
想他为了飞鸿武馆,去内城参加比武,现在落到如此地步,师父竟然就直接放弃了他,让他像畜生一样在这个破屋里等死。
昨日他还是武馆中最受器重的天才弟子,可今日,他宛如一坨狗屎。
一整天的时间,甚至没有人来看过他一眼,就连饭,都没有人来送过一回。
他很饿,又很冷,可是没有一個人知道。
如果此刻有人能给他带一碗香喷喷的鸡饭,哪怕就算是死了,他也愿意。
可惜没有人会顾及到他。
一碗鸡饭,十个铜板,现在的他,甚至连十个铜板子都不值。
曾经说想要和他缠绵到老的郑潇潇似乎像忘了他这个人一般,明明自己是为了给她出气,才想要挑战搬山拳馆那个魏政的。
若不是为了她,自己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地步?还有小师弟,这个混蛋,也像其他人一样,似乎连来看自己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想到如此,愤恨,失落,对未来的恐惧,以及身体上的疼痛在他心底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令他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
要是有机会...老子一定要把你们全部给杀了!
忽然,一阵咖嚓咖嚓的细小声响从院子外响起,宛如深夜的老鼠磨牙。
老鼠?萧染艰难地扭过头来,瞳孔却骤然一缩!
只见门外的缝隙里,一双鞋子正站在门外,遮挡住了披洒而下的月光!
有贼!居然有蟊贼想要来这里偷东西?
一阵惊恐在他心底炸裂,他尽力地蠕动身体,想要将自己隐蔽起来,向着杂物处不断地蠕动。
现在的自己,甚至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若是被那些蟊贼发现,万一被灭口....
不过....
既然这些蟊贼是来偷钱,那他们大概是不会来杂物间的...
毕竟,杂物间里,能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
果然,萧染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那鞋子的主人并没有在此过多停留,便直接离开了。
“呼.....”一片漆黑里,萧染松下了一口气。
自己猜得果然没错。
至少在今晚上,自己还是安全的。
然而,正当他心中的石头刚刚落地,两阵急促的脚步声却忽然由远及近的响起,伴随着压低了的声音和着月光在他的心头炸裂。
“大哥,就是这。”
“确定?”
“确不确定,亲眼看看便好。”
两双鞋子透过月光从门缝中传入萧染的眼睛,一根铁丝从缝隙中插入,一挑。
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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