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例高低与否,和你们干活卖不卖力,技术到不到家,还有能教出几个学徒挂钩。你们也不用担心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在我这,没有什么三十五岁毕业的说法,好好做,以后你们生老病死,我都管了。”
两名匠人哪里见过这么好的东家吗?
原本还有些羡慕家奴,担心自己是个异数不合群的忐忑心思一扫而空,纷纷拜倒,感激地说道:“东家放心,您可就瞧好了,俺一定出死力,下大力。”
“是是,东家,俺们都是实诚人,肯定老实干。”
……
最终,目光又落在了剩余的两名应募长工之人身上。
朱弦越默默打量起来。
这两人首先,都不是工匠。
因为,他们身上都没有那种终日劳作,皮肤黝黑粗糙,手脚关节宽大的特征。
其次,则是这两人不像是那群底层农民、工人一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朱弦越走过来时,这两人竟然还首先起身致礼,口称:“见过东家。”
朱弦越走过来,席地而坐,拱手道“你们既然愿意应募,为我做事,自然需要人尽其才。
不知你们是做什么营生?什么名字?又为何到今日这番境呀?”
两人都有些尴尬,对视一眼,最终一个稍微年长,约莫四十上下的男子先说道:
“东家,实不相瞒。我名:吴彦平,原本是个乡间塾师,靠着乡里大户资助,为幼童开蒙……
后来贼……闯军杀来,拷掠了大户,又有地痞洗劫了我家,现在妻子儿女不知所踪。
原本是想去项城投奔亲友,结果项城亲友也因兵乱不知所踪。
在下只好随着饥民,随波逐流。”
朱弦越明白了,这是个被闯军所害,结果最终却阴差阳错,投靠了闯军的乡村教师。
见他年长,心性成熟,朱弦越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既然如此。那这学堂就有了着落了,往后呢……就希望你每日教导这营中所有人识字。
第一个月管吃住,看赏。第二个月起,若是教学得力,这些人认字的多。
月例就给你开的高些。”
吴彦平见朱弦越也安排了活干,心中惴惴不安之心也落定,躬身道:“在下明白,请东主放心。”
朱弦越想起来什么,又说道:“这些女子,不管老幼,也一样要学。还有那两个工匠,也要学。”
“我着重强调一遍,不是让你只教蒙学,研习儒家经义的,我这里不用他们去考八股。
我要的是人人识字,能够在三个月内拼写大部分主要用字。”
“罢了,初期,我会与你一起亲自教学,你到时候学着点即可。
而且,为了教学方便,我还准备了一套《拼音法》《简字法》,还有一套《文盲扫除教义》,你先自己研读清楚。
两周后,我亲自考教你。如果你能通过我的考校,月例四两银子起步。”
吴彦平愕然,这一连串非同寻常的消息,让有些消化不了,不敢置信地说道:“东主是说,那些女子,匠人,也要读书吗?”
至于什么《拼音法》《简字法》,还有《文盲扫除教义》,这些在吴彦平看来反而不是重要的了。
朱弦越嗯了一声,反问道:“女子,匠人,你就教不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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