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左厅,后院。
陈侍郎十指交叉在下颔,身前的书桌上放着一份信,红漆破碎,信被打开过了。
其中的信纸翻转叠好,写有字迹的那一面向外。
正面是:【同时,臣向郡主讨要一供奉助我成事,他叫宁木匠。】
翻到背面:【臣愿奉上城主府秘事,以表忠心,愿投郡主门下,共谋大业。】
这是他送往太平府的密信,今早,太平郡主派人将信送了回来。
“这是……嘶?”
这种密信不应该阅后即焚的吗?
一美妇从屏风后款款走出,手持紫砂壶,俯身为陈侍郎满上他手边的茶杯,茶香沁人心脾。
“冯卓,你来帮我看看,太平郡主的此番作为究竟是何意思?”
陈侍郎初入官场时,正值壮年,当时满腔正气,欲一展抱负,却不慎惹到贵人,被贬官到荆州,在那里,他遇到了冯卓,二人结为夫妻,此后共患难十余年。
冯卓生于南方,身材娇小,得到丈夫首肯,她才扶着桌面踮脚探头看去。
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依妾身看来,这是郡主要给你个下马威哩,”声音柔细。
“翻过来折好,是想告诉夫君,她已经看过了信的内容,但又派人送回来……或许是一种拒绝?”
看见陈侍郎埋头发闷气,冯卓又细声细气道:“夫君吉人自有天相,妾身愚笨,说不定未能领会了郡主真意。何况,夫君贵为侍郎,郡主不可能模糊处理此事,我猜,之后她还有安排。”
衙役在门外唱道:“太平府铜供奉宁呈求见侍郎。”
“宁呈?”陈侍郎面露喜色,一拍大腿,大笑道:“郡主这是同意了。”
冯卓神色犹豫,小声道:“若真是如此,郡主不该把信退回来。”
“那为什么要派宁呈现在过来?”
“怕不是来给夫君下马威的哩。”
陈侍郎的双下巴抖了一下,冷声道:“我去屏风后避一避,你先探探他的口风,若真是来叫我低头的,直接让他滚蛋。”
……
宁呈走入左厅,不见陈侍郎,而是看到一个穿着碧绿长裙,肩皮紫貂的妇人。
这妇人两鬓斑白,但皮肤保养的极好,脸上没有半丝皱纹。
“这位就是宁供奉吧,妾身常在邻里间听说你的事迹哩!智能断案,武可破敌。”
宁呈笑着颔首。
过些日子,估计听到的就是宁供奉于闹市光着膀子逛街。
当然,要是再传的离谱些,传颂者说不定还要帮他把裤子去了。
佘姨,坏我风评!
冯卓指引宁呈坐到客座上,素手沏茶,言笑晏晏道:“直到今早,我还在茶馆里头听到说书的在讲那纵火案,听者众多,宁供奉倒是在无意中救活了好几家倒闭在即的茶馆哩。”
啦!
屏风后传来椅子拖动的响声。
宁呈打开灵视扫去,就看到屏风后陈侍郎的灵魂,顿时有些好笑,他没空和人闲谈,直截了当的说道:“夫人是……”
“妾身是陈轩之妻,他有要事处理,就让妾身接待贵客。”
陈侍郎原来叫陈轩,宁呈摊开掌心,露出晶粒,道:“郡主让我来给他带个东西。”
冯卓奇道:“这是何物?”
“这个嘛……是齐午的供词,”宁呈目光落在屏风,恶趣味大发。
“这位侍郎太太,你也不想你的丈夫因此而失去工作吧!”
“嗯?”
刺啦!
陈侍郎霍然起身,脸色涨得通红,拳头紧握。
他终于明白了,郡主把信送回来的意思。
你不是向我要人,那我就给你人,你想当他的头儿,我偏让他拿着证据来逼你低头。
陈侍郎一脚踹开椅子,扒开屏风大步走了出去。
“真是,真是岂有此理!居然这样折辱于我!”
他可是四品侍郎,区区一个铜供奉,也想骑在他的头上。
宁呈不紧不慢的向晶粒中注入灵气。
齐午的身影浮现在晶粒上空,就听他惊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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