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冬至推荐的才俊就是靠谱,我老张这人向来恩怨分明,有功就赏有罪就罚,这场危机你们解决的很好,李冬至和李晚菘的奖励我另有安排,至于二位,我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给钱更实在,没办法,我老张就是这样的俗人,每人八千现大洋,就等小六子把钱提过来亲手交给二位,话说回来,刚才我家小六子跟你们没少唠吧?”
拢共一万六的花红,虽说照比大重九的出手阔绰逊色了不少,但依旧是笔了不得的巨款。
之前看老帅呵斥下属的样子,以为他特别抠门,现在来看好像完全不是一回事。
相对于钱,此次跟张氏父子见面交谈的经历才更为宝贵,无论怎么说,双方因为这件事算搭上了一条线,未来在某些关键时刻,会成为极大的助力。
单单跟别人说老子曾经去过大青楼坐过老虎厅,跟老帅少帅都唠过嗑,相信就算是地方大员,也得卖三分薄面。
“帮张司令批一批八字,大致说了一说。”
这时张小六带着几名下人走进老虎厅,还带着两个大铜皮箱子,里边全是沉甸甸用红纸包好的大头钱。
听到在谈论批八字,张小六立马亢奋起来,坐在他亲爹旁连说带比划着,说这哥俩有多神。
得知长子在未来会去天南海北的游玩,老帅的眼中也情不自禁泛出几分期待。
毕竟统合炎黄,是他最想达成的远大目标。
现在世道这么乱,长子肯定不可能到处游山玩水。
必然是未来奉军大有作为啊。
当然,更重要的是哥俩批出的东西,和曾经那些高人批出的基本一致,这就让老帅更加看重哥俩的能耐。
“趁着没啥事,二位给我爹也批一批,之前姓马的那个大仙儿说得话云山雾绕,没有你们说的通透。”张小六跟个欠儿逼似的,到底把事推到了这个地步。
说实话,赵三元和康木昂都很抗拒给老帅批八字,因为一些话真的不好说。
藏着掖着吧,在老帅这种人精中的人精面前肯定会被看出来。
看啥说啥吧,有极大可能怼到肺管子上,毕竟忠言逆耳良药苦口,不是啥真话人都愿意听,尤其是位高权重的上位者。
奈何。
张小六的欠儿逼属性大爆发,根本不等哥俩找借口回绝,直接说出了老帅的生日。
“我爹是光绪元年二月十二戌时生人。”
赵三元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
只能是康木昂硬着头皮接下来。
权当是一万六块现大洋的代价吧。
随即掐算起来。
“嗯....乙亥年己卯月庚辰日甲戌时....”
“本命山头火,双天寿加一天贵一天刃,两仙一佛一畜生,胎缘占的是天破和又一个畜生....”
“辰戌丑未几时孤,不妨父母薄亲疏,时正多是先克夫,时初时未母先卒,更有亲兄无依靠,祖业难守奔波劳....老帅您啊,带血缘的亲戚虽然有,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大多失去了联系,就算有联系的,在您发家之前也借不上力,尊母因病早亡,血脉兄弟几乎靠不上,家底啥的....反正您发家不是靠祖业,这辈子很难踏踏实实在一个地方待着,时长奔波远行,操劳的命。”
康木昂尽量斟字酌句,不把话说的太明白。
咋说啊?
说老帅您年轻时候挺特么好赌啊,家里留的那点东西基本都被您赌光了?
真没法说!
“....畜生人性内刚强,我是他非必争强,熙熙攘攘自主张,无惧他人说短长....通俗的说,无论外界给予老帅怎样的信息,您心里其实门清的很,知道该怎样做事怎样做人,啥事不做就罢,要做就做第一,但您又知晓进退厉害,事可以干得漂亮但功劳却可以让,相对于面子,您更注重里子,任凭外界如何非议,您讲究的永远是实在好处,哪怕被人背后指着骂,也会一笑而过。”
老帅闻言面色不变,依旧眉开眼笑的模样。
实则内心已经彻底认可了康木昂的话。
没毛病。
做事不做第一还做个屁啊?
当年给土匪当兽医,就要做十里八乡最强兽医。
之后做土匪,也要做势力最大的那一股绺子,哪怕是干保险队,那也是关外地界上有口皆碑的知名保险队。
等拿了官方编制后,一路扶摇直上,短短时间内虎踞关东,最巅峰的时候,势力已经到了上海,做军阀都是一等一的佼佼者。
为啥会这么快?
两点。
一是人情世故,说白了就是拿捏人性的贪婪和残忍,针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办法对付,面面俱到,就算是敌人也很难挑出毛病。
二是点到为止,在刚起势的时候,头顶上全是领导,自己立了功能把好处全装兜里?肯定不能啊,必须得是领导有方,功劳让出去,领导舒服了,难道还能委屈了让功的人?只要敢委屈,以后谁还给他卖命?
面子?
值几个钱?
人家当你是人,面子才是面子,不当你是人,面子连草纸都不是,擦屁股都嫌硌得慌。
让面子得里子,才是行家里手。
老帅就喜欢让面子,从而得到实际好处。
比如,他留了个东乡平八郎同款的大胡子,将奉军的军服仿照倭国样式,会让小鬼子觉得他有意靠拢。
实际上呢?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不这么干,小鬼子放贷款能那么痛快?
“...和天刃组合下来,老帅您身上必被利刃所伤,但这无可厚非,因为您必入行伍,有些疤痕在所难免,只要勤加注意,您今生并不会因为利器所伤而有性命之忧,八字四阴四阳非常均衡,代表老帅您身体非常健康不易得病,而且特别擅长纵横捭阖,运筹帷幄。”
“五行吧,水有点偏多,结合四阴四阳来看,肾宫倒是没啥大毛病,就是夜尿比较频,但问题不大。”
老帅微微额首,表示认同。
的确,自己身上没啥太大的毛病,就是憋不住尿。
没办法,当年做马匪的时候又不是所向披靡,很多时候都被官军追着屁股撵,总不能跟后边说暂停啊,等莪停个马撒个尿,然后再继续。
所以久而久之留下了病根,有尿意就必须得撒,不然很可能尿裤兜子。
话说这小子真可以啊,看得真挺准。
但。
仅仅是这样可不够。
老帅优哉游哉喝了口茶水,先对康木昂的能力表示赞誉,紧接着却说道:“小康啊,你说的确实很对,不过我老张听来听去,咋都是好的一方面,别拘谨,有啥说啥,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明白的,无论是啥人,一辈子总不可能顺风顺水全是好事,对吧?”
康木昂欲哭无泪。
暗想老帅真是人精,看来今天藏拙是藏不住了,必须得捞点更干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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