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赵启明几人面面相觑,这两句还真是挺奇怪的,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
虽然暂时无法搞懂,但可提取其中有两个重点。
第一,曹宇宁救赎自己。
第二,曹宇宁认为自己的父亲走火入魔了。
那么,他因何救赎自己,父亲又因何走火入魔?
再往深了想,曹宇宁父亲做了什么,能让曹宇宁给出走火入魔的评价。
“你们能听懂吗?”
说完,朱玉磊看了陈益一眼,继而又看向赵启明三人。
他很清楚,市局的刑警能门询问关于曹宇宁的事情,肯定有原因的,要么曹宇宁出事了,要么曹宇宁犯罪了。
亦或者,牵扯到了刑事案件中。
以他对曹宇宁的了解,对方不可能去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因此很有可能是出事了。
猜到这一点后,他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曹宇宁到底怎么了。
刑警门,出的事肯定小不了,但他已经被拒绝回答了一次,现在又不好继续多问,只能等警察走了之后,给曹宇宁妻子打个电话了解了解情况。
不过虽然不能直接问,旁敲侧击还是可以的。
所以,他才会问出这句话。
可惜陈益根本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继续问道:“朱主任,曹宇宁的父亲是真的因病去世吗?”
这个问题让朱玉磊诧异了一下,点头:“当然是真的啊。”
“曹宇宁父亲住院那段时间,我还隔三差五的拎东西前去看望,偶尔也听到了医生怎么说,就是胃病和高血压。”
陈益:“怎么导致的?”
朱玉磊:“啊?”
陈益重复道:“任何疾病都有诱因,你听医生说过原因吗?”
朱玉磊仰头作沉思状:“和生活习惯有关。”
问到这里,陈益拿出手机搜了搜,口中说道:“高血压的原因之一有抑郁。”
“曹宇宁父亲是积郁成疾吗?他心情怎么样。”
听得此话,朱玉磊有所恍然:“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曹叔那段时间的心情确实很差啊,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聊天,害得我一度以为哪里得罪他了。”
陈益习惯性揉了揉手指,自语道:“看来,曹宇宁知道他在想什么。”
朱玉磊听不清:“嗯?您说什么?”
陈益摇头:“没什么。”
“然后在曹宇宁父亲去世后不久,曹宇宁便有了转系的打算,是吗?”
朱玉磊点头:“是的,所以我说他的转系应该是因为父亲的去世。”
“在曹宇宁眼中,父亲是他一生的榜样,这件事对曹宇宁打击还是非常大的。”
陈益:“再往前,高中时期,初中时期乃至小学时期,在此过程中曹宇宁有什么巨大变化吗?”
“或者说,曹宇宁的家庭是否存在突然的变化?”
朱玉磊大概回忆了一下,说道:“我印象中是没有。”
陈益:“曹宇宁的性格三观怎么样?”
朱玉磊回答:“就是普通人,说不好也说不坏,本来就是个内向的人,自从他父亲去世之后,更不爱说话了,跟我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也没有以前活跃。”
“他生活的全部只有两样东西,一个是家庭,一个是讲台。”
半个小时后,陈益几人走出了街道办事处。
这次还真没有白来,现在对曹宇宁的了解,更加的具体和直观。
尤其是……那句奇怪的话。
“陈组长,救赎和走火入魔,伱觉得代表什么呢?”赵启明开口:“既然是救赎的话,那肯定有罪,要是有罪的话,那肯定有受害者啊,有受害者此案不就是仇杀?”
仇杀的可能性一直没有排除,这一点很容易联想。
陈益点燃一根香烟,说道:“目前看来,仇杀的可能性增加了,基于这一点,为什么会牵扯到曹宇宁的父亲呢?”
“我们好好想想这句话:读懂人性,升华别人,也救赎自己。”
“往具体说,读懂什么样的人性?救赎什么样的自己?”
赵启明摇头,卓云和秦飞亦是沉默,无中生有这非常难分析。
陈益继续开口:“之后,就是父亲走火入魔。”
“曹宇宁说父亲走火入魔而不是自己,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关键点很有可能在在曹宇宁父亲身。”
“曹宇宁想要读懂的,是父亲或者别人,救赎的,是父亲带来的罪。”
“那么,我们抛开曹宇宁,直接将目光放在他的父亲身,在基于仇杀的假设下,可以做一个大胆推断。”
“凶手想杀的,根本不是曹宇宁。”
听得此话,三人脸色一变。
陈益:“凶手想杀的,其实是曹宇宁的父亲,但是发现曹宇宁父亲死了。”
“不管是因为父债子偿还是因为其他理由,总之凶手将某笔账,直接算在了曹宇宁头,导致曹宇宁残忍被杀。”
“我现在好像有点明白,死者曹宇宁脸的表情为何比较丰富了,甚至我还看到他肌肉在笑。”
“如果假设成立,推断成立的话,曹宇宁是真的在笑,但不是开心的笑,而是苦涩的笑。”
“也许他读懂了人性,也升华了别人,更救赎了自己,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殃及池鱼的祸端。”
赵启明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只是推断,但他却觉得相当合理,完全可以和曹宇宁的那两句话重合。
不愧是省厅重点培养的人,其思维能力自己是比不的。
在陈益的引导下,他的思路也被打开,紧接着开口:“这就是曹宇宁转系的真正原因吧?”
“本来曹宇宁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他父亲在临终之前告诉了他什么事,这才导致曹宇宁深受震撼和打击,毅然转系。”
陈益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点头道:“合理,我们顺着这个逻辑继续往下想,他为什么一定要转系。”
“本来我们以为曹宇宁的转系原因,是因为父亲的死让他对历史学失去了兴趣,现在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是否可以这么认为:历史学专业和他父亲所说的事情,有着高度的关联,让他有了心理阴影。”
赵启明立即点头:“没错!呃……陈组长,我现在对你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已知线索和之前的假设连了,这说明准确率很高啊。”
另一边,卓云和秦飞看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在阳城的时候,他们也经历过这个过程,自从认识陈益之后,吃惊和敬佩就没断过。
如果能听到两人的心声,会有一句话:赵队长,习惯就好,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陈益无视了赵启明的恭维,再度抛出一个新问题:“那么曹宇宁所知道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杀害曹宇宁的凶手和十几年前的连环杀手是同一个人,那么十几年前的五名受害者,也大概率参与了这件事情。”
“正如同我之前所举的例子,张三李四互不认识,但其中一人遭受了伤害,而且很有可能是人身伤害。”
赵启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沉思起来。
此时,秦飞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道:“我有个朋友是学历史的。”
几人看了过来。
秦飞继续道:“历史学未来方向有很多,比如教师,国学,文化遗产,语言遗产,文物鉴定与修复等等。”
“这其中,是否涉及到了研究成果的剽窃呢?”
闻言,赵启明目光亮起:“有这种可能啊,不过……前面五个受害者,又是怎么关联起来的呢?”
陈益开口:“秦飞说的没错,但估计不是因为学术,而是文物鉴定与修复。”
“历史学与考古学相辅相成,难道这就是破局的点吗?”
此话让赵启明心神一震:“古玩市场非常复杂,我一个外行都知道里面的水很深,这里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啊。”
“难道牵扯到了文物造假,诈骗,盗墓之类的犯罪行为?”
陈益微微点头:“一路推下来,确实有可能是文物造假、做局诈骗、下墓等文物相关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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