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宿舍的外面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费利克斯,快醒醒,”莱特芬格组长把费利克斯从梦中叫醒,“范克里夫会长找你。”
“来了来了。”费利克斯立即从席子上爬起来,穿好蓝色的衬衣,打开门,从自己那只有几平方米的“鸽子笼”房间中走了出来。
在外面,范克里夫已经在等着他了。
“费利克斯,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拜访维沙克公爵。”
费利克斯一阵诧异,怎么,范克里夫去要钱,还要把他带上?
但在范克里夫看来,这是很正常的——是你提出的办法和建议,那么你当然也应该成为执行者之一。
“是走这边,对吗?”费利克斯无奈地问道。
在教堂广场上,一批批在战火中久经考验的士兵身着做工不怎么精致的盔甲,列队通过运河上的桥梁前往贸易区。
他们军旗招展,似乎军容正盛,但费利克斯却注意到,这些士兵行走的步伐颇为凌乱,完全没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所应该具备的整齐划一。
而且,他们身上的盔甲还带着各种被火焰灼烧后留下的焦痕,以及被钝器击打后遗留的凹陷。
士兵们的盾牌上也不是清一色的暴风城狮子标记,而是典型的“万国牌”,洛丹伦、斯托姆加德、吉尔尼斯、库尔提拉斯,什么王国的都有。
显然,这样一支军队的战斗力非常堪忧,士气也并不高昂。
不过这倒也合理,毕竟此时联盟最强大的军队,应该是圣光信徒组成的白银之手骑士团和普通士兵组成的洛丹伦第一军团。
在大战中饱经创伤的暴风城,它的军队也只能是这个样子了。
“会长,他们这是?”
“哦,你可能还不知道,”范克里夫随口答道,“黑石兽人最近袭击了石堡和湖畔镇,瓦里安国王这是要亲自率军去击退他们。如果瓦里安国王不亲自出征,谁知道这些士气低迷的军队会被兽人打成什么样子呢?”
随即,工会会长又叹息一声,“唉,在贵族议会里面,即便是国王,也只能投两票,就算瓦里安算是个好人,他也决定不了什么的。”
费利克斯心里顿时感到一阵不妙。瓦里安已经带着军队出征了,这就意味着暴风城内部兵力空虚,奥妮克希亚马上就要开始施行她的阴谋了。
“其实工资受到影响的也不只是我们。我听说,现在军队每个月发工资的时间也推迟了。”范克里夫说着说着又握紧了拳头,“但是该死的,那帮贵族手里却有钱得很!费利克斯你是对的,国库没钱,我们就应该找他们要!”
费利克斯一路上都静静地聆听着。
或许,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暴风城的军队看上去不是很强。毕竟,军饷充足的部队和军饷不足的部队,那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请跟我来,范克里夫先生。”鲍里斯·维沙克公爵管家说话的内容非常客气,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优越感。
费利克斯和范克里夫都能感受到他冰冷的态度和眼神中带有的强烈的厌恶。范克里夫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但形势比人强,如今的工会领袖有求于人,所以范克里夫只能忍下这种侮辱。
从穿越到暴风城起,这还是费利克斯第一次来到一位贵族的居所。
战争结束以后,这座由莱恩国王所赏赐的宅邸已经装饰一新,代表着维沙克家族的纹章被高高地悬挂在洁白无瑕的墙壁上,脚下的地砖宛若明镜。
在地砖之上,铺着华贵的地毯,费利克斯一眼就能看出,这地毯带有鲜明的奎尔多雷的风格。可以说,这不是普通的地毯,而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当然,在这样一位尊贵的公爵家中,艺术品也不过是用来践踏的罢了。
走进会客大厅,费利克斯注意到宽敞的大厅被镌刻着圣光故事的屏风分割成了若干个更小的分区。
这些古色古香的屏风让这座大厅平添了一些典雅的气氛,犹如一座真正的宫殿。
以上所有的一切,都衬托出了鲍里斯公爵的高贵气质,以及维沙克家族的丰厚底蕴。
这样一位富有、高贵而慈祥的公爵,想必一定不会刁难石匠工会吧?
“范克里夫先生,你和你的兄弟可以先在这里坐下。还请您不要给我们添麻烦,坐到其他的座位上。”管家指着一些略显破旧、与这個奢华的会客厅格格不入的椅子说道,“维沙克公爵此时正在举行一场重要的会谈,还请你们稍等片刻。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说罢,他就转身上楼,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然后费利克斯和范克里夫就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
起先范克里夫还颇有耐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午饭时间愈来愈近,他也越来越坐不住了。他从椅子上上站起,不停地在大厅中走来走去。费利克斯看得出来,他与时俱增的恼火愈加明显。
“先生,”他终于忍不住问一位正在打扫卫生的仆人,“请问维沙克公爵真的有什么重要会谈吗?我想——”
“石匠先生,还请您更有耐心一些。”男仆的嘴讥讽地一张一合,“我想维沙克公爵一定会赏脸抽出时间来和你见面的,到时候他应该会赏给你几个钱的。”
范克里夫的脸色变得更差了,但他还是勉强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但费利克斯可不像他这样遵守规矩。这位来自异世界的废材大学生一言不发地起身,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
“喂,费利克斯,你要干什么?”范克里夫有点着急了,他连忙追了上来:“未经允许就到处闲逛是不礼貌的,你这样会激怒那位公爵的!”
费利克斯没有回应他,只是继续四处探索,碰到的仆人们也根本没有理会他。
直到最后,他来到了一扇金碧辉煌的大门前。在这扇高贵的门后边,传来一阵阵无比高雅的声音——
“干了这杯,再来一杯!”
“伱胡说,我,我......没喝醉!”
“别走!今天不......喝倒,都不许走!”
范克里夫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费利克斯的身后,显然也听到了里面传出的阵阵雅乐,他的脸色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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