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鞠义无能,连累你们了,看看,这些贼人的尸体已经在城下堆积如山了,不是咱们不会打仗,是天要亡我们!咱们唯有在死前,让这些贼人不能看轻了我们!”
鞠义是凉州人,凉州贫瘠,但向来出武人,他生活在凉州多年,精通掌握羌人的战法,善于带兵。
鞠义在三国时代耀眼的时刻不多,作为一个凉州武人,人们都觉得他粗鲁好武,贪功放肆,却不知道他确实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否则,公孙瓒帐下威震北地蛮族数十载的“白马义从”,也不会被他带领步兵消灭掉了。
步兵打骑兵,这放在冷兵器时代,哪个朝代都是极其难办到的事情,更何况还是白马义从这样的精锐?
鞠义,虽然他的性格还有诸多缺陷,但是只要上了战场,他绝对是一个舍生忘死,且有奇思妙想的将军。
但是,在韩馥的手下,他未获重用,也许终此一生,日后他在史书之中被提及的寥寥数语,就是他死守瘿陶城的这一战,而这一战,也是后人来评判他勇略的唯一战绩。
人生憾事太多,但眼前的,却最让鞠义不甘。
如果老天爷再多给他一点时间,他相信自己即便是名满天下,也只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事情。
可惜……没机会了……
“我等愿与将军共存亡!”
那八百士卒喊得虽然声音有高有低,但却是异常整齐。
“好,那咱们也不守了,守了十几天,受尽了窝囊气,想起来我这就气不打一出来,咱们也开城门进攻一回,跟他们拼了!也别叫他们看轻了我们!”
鞠义心中明白,这是他的最后一战了,但他不愿意窝窝囊囊的困死龟缩在城里。
“凉州的汉子,就应该倒在冲锋的路上,以马革裹尸还啊……”
鞠义擦了擦佩剑上的血迹,却发现根本擦不干净,更是擦不掉。
“将军,快看!”
与此同时,一个个子高的兵卒忽然伸长了脖子,用手指着地平线的尽头高喊了起来。
在地平线的尽头,由远及近的传来了如同战鼓,又如同雨点一般密集的声音,就像是千军万马在同一时间擂鼓,那感觉,简直让人的心脏也跟着共鸣起来!
“马蹄!”
作为凉州人,鞠义简直一听就辨认出了这是什么声音。
地平线上突然出现了一队成建制的骑兵,携风雷之威,狂飙突进,向着敌军的后方冲来。
在骑兵队伍里面,赫然迎风飘扬着一面红旗,上面大书一个“刘”字。
“援军来了!”
鞠义在一瞬间,泪水夺眶而出,在他被血污盖满的脸颊上,冲出了两行原本的颜色。
鞠义都不需要他们到达面前,他就知道这是援军。
因为,想当年汉高祖刘邦芒砀山斩蛇起义,号称“赤帝之子”,反抗暴秦之时,打出的,就是赤色的“刘”字红旗。
那八百士卒在此刻也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欢呼雀跃者有之,痛哭流涕者有之,放声大笑者有之,振臂高呼者有之!
没有经历过的人,谁能理解人在落入绝望后,又看到了满满希望的感觉呢?
奔跑中的战马四蹄飞扬,每一个骑兵如同稳坐雕鞍的猛虎,马背上挽弓搭箭,根本不需要瞄准目标,一支支利箭斜四十五度角升空,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最终将落在黑山军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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