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若能给李崧沉冤昭雪,则可以让主公的名望水涨船高,原来李崧的门生故吏,也会在日后关键的时候,站在主公你的这一边。”
王朴给杨骁分析着此事的利与弊。
其实,杨骁早就知道其中的利害之处了。
“文伯,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做?”
杨骁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之后,直勾勾的看着王朴,想听取王朴的意见。
王朴沉吟片刻后,朝着杨骁作揖道:“主公,属下认为,此事可图之。”
“主公你现在虽兼任着枢密副使、尚书令的差事,却只是寄禄官,基本上不管事。说到底,主公的根基在大明军,而非朝中。”
“何须顾及苏逢吉和史弘肇的感受,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再者说,苏逢吉与史弘肇虽是权臣,权倾朝野,却不得官家的信任,甚至于官家对他们这样的托孤重臣,是一再提防,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有官家的鼎力支持,想必主公你要扳倒苏逢吉和史弘肇,也不难。就算是杀了他们,不过易如反掌罢了。”
闻听此言,杨骁笑了笑,把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摇摇头道:“文伯,你真打算,让我帮官家杀了史弘肇和苏逢吉?”
“这倒不是。”
王朴嘴角一勾,笑吟吟的说道:“史弘肇、苏逢吉一死,朝中必然会发生严重的混乱。”
“其余杨邠、王章等人,也会人人自危,甚至于远在河北领兵出征的郭威,未必不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发兵南下,返回汴京。”
“到那时,主公你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怕是大大的不妙。”
对于王朴的这种说法,杨骁还是深表赞同的。
乱世之中,名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种东西。
杨骁从来都不是爱惜羽毛之人。
只不过,他不能把自己放在火堆上炙烤。
那样太危险了。
稍有不慎,杨骁之前所作的一切努力,就将会付诸东流。
就跟王朴说的一样,杨骁想要杀死史弘肇和苏逢吉,其实很简单。
但是他没必要这么做。
先帝刘知远留下了五个托孤重臣,分别是郭威、杨邠、史弘肇、王章和苏逢吉,一旦死了一个,这种平衡就会被打破。
这对于杨骁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就目前而言,并非好事。
杨骁的根基在大明军,只不过他还兼任着枢密副使、尚书令的差事,备受刘承佑的宠信。
之后一旦有战事,刘承佑就会派杨骁出征。
到那個时候,难保史弘肇、苏逢吉这些人,不会闹什么幺蛾子。
毕竟大军出征在外,每一天的粮草辎重的消耗,那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已经被杨骁得罪的史弘肇和苏逢吉,一旦从粮草辎重方面入手,给杨骁制造麻烦,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鉴于此,这才是杨骁颇为头疼的地方。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相对于外部的敌人,内部的二五仔有时候才是最可怕的。
打蛇不死反被其咬。
杨骁的行事风格,一贯是对敌人能杀死就不会放过的。
怎奈何,这一回不好把苏逢吉和史弘肇杀掉。
“文伯,对苏逢吉和史弘肇,我认为,还是不必太过担心。”
杨骁缓声道:“苏逢吉且不说,他专横跋扈,贪婪成性,官家对他早就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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