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这斥候得到命令之后,也不敢怠慢,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就又调转马头,一路疾驰而去了。
赵匡赞瞥了一眼身边的杨业,道:“重贵将军,依我看,这是叛军的小股部队,李彝殷应该不在其中。”
“这一路上你我都看见了,党项人是拖家带口的逃亡,他们的速度不会太快。那一千叛军,里边恐怕半数以上都是老弱妇孺。”
“你认为咱们要不要先剿灭了这股叛军?”
“不。”
杨业摇摇头道:“赵将军,主公给咱们的命令是追杀叛军。消灭这几百上千人的叛军,意义不大,我等何必浪费这种气力和时间?”
“可是……”
赵匡赞颇为迟疑的道:“重贵将军,眼下咱们已经进入宥州的地界,但还搞不清楚叛军主力的所在之处,如何追击?”
“再者说,而今天气寒冷,偏逢冬雨,根本不适合赶路。”
“我想叛军一定也会选择安营扎寨,等天气放晴之后,再继续逃亡。”
“既然如此,咱们也该保存体力,养精蓄锐,以避免在厮杀之时将士们的体力不济。”
按照赵匡赞的想法,是要停止行军,找个地方稍事休整的。
然而,杨业的想法却跟他截然不同。
杨业的眉头紧锁,沉声道:“赵将军,这战机稍纵即逝,岂能延误?”
“用兵之道,在于出奇制胜。若以常理度之,我等的确不该在冷雨夜中行军,但,为何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现在,只要咱们找到叛军主力的所在之地,再发起突然袭击,必能大破之,或可毕其功于一役。”
“都到了此时,赵将军你何故裹足不前?”
“我……”
赵匡赞一时间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他始终认为,冷雨夜行军,数千兵马长驱几百里地,之后还要投入战斗,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赵匡赞出身将门,自幼聪慧过人,熟读兵法韬略,怎能不了解这其中所隐藏的巨大风险?
“重贵将军。”
赵匡赞沉吟片刻,便一脸无奈的神色,叹气道:“主公让你我二人率领五千精骑兵追击叛军,如若出了差池,吃了败仗,或是惨胜,咱们有何面目回去向主公复命?”
赵匡赞这厮,完全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
这也怪不得赵匡赞。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不敢兵行险招。
赌一把?
赵匡赞怎敢拿着杨骁的精锐铁骑兵去赌博?
万一赌输了,他赵匡赞岂不是要拔剑自刎,以死谢罪吗?
见状,杨业不禁脸色一沉,眼中闪现出一种厉芒,轻喝道:“赵将军,你也曾当过一方节度使。带过兵,打过仗,何故如此拘泥于兵法常理?”
“倘若赵将军你是贪生怕死,或是怕担败军之责,请你自己留在这里,或找个地方避雨取暖。”
“我杨重贵自己带兵去追击叛军的主力!”
一听这话,赵匡赞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羞愧的神色,低着头想了一下,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昂首挺胸,眼神坚毅的道:“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何足惧哉?”
话音一落,赵匡赞便又重新翻身上马,大手一挥,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旷野,朗声道:“弟兄们!出发!”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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