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慕容彦超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脑海中莫名的浮现了过往的事情。
几十年如白驹过隙一般。
他出身吐谷浑后代,成为节度使阎宝养子,自号“阎昆仑”。
他曾跟随后唐明宗李嗣源,起家军校,凭借战功,累迁棣州刺史,坐罪免官。
他曾支持同母异父的兄长,后汉太祖刘知远继位,历任镇宁军、泰宁军节度使。
他曾跟符彦卿、高行周一起在山东起兵,抗击郭威和辽军,给予了杨骁不少的帮助。
大明建立后,慕容彦超就被杨骁封为忠武军节度使,位居将帅。
只不过,人心不足蛇吞象。
杨骁所推行的改革,触犯到了慕容彦超等节度使的根本利益,让慕容彦超很是不满,因而有了反心。
如果上苍再给慕容彦超一次机会,他再也不敢反复无常的打算背叛杨皇帝了。
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慕容彦超支走了身边的人后,就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中,端坐良久之后,取出了架子上的战刀,放在手上,如爱抚一般的摩挲着。
他的眼中浮现出了一种复杂的神色。
这把战刀,陪伴了他十几年。
他慕容彦超使用此刀所斩杀的敌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现在,他却要成为这把刀下的亡魂吗?
慕容彦超最后拿出了身边的一块绢布,擦拭了一下明晃晃的刀身,叹气道:“盒中无果,请君自采吗?”
“自采……自裁。”
“皇上,你赐我如此的死法,我还要感谢你。”
“也罢。我慕容彦超,何惧一死?”
话音一落,慕容彦超就闭起了双眼,咬着牙,使劲儿的一拉,只听见“噗嗤”的一声,一股温热的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原本光滑的地板。
慕容彦超的身子抽搐了几下,嘴唇翕动着,最终还是随着手中的刀刃落地,他整个人也跟着颓然无力的倒下了。
慕容彦超,卒!
……
当慕容彦超自尽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杨骁还在滋德殿中,跟自己的六个肱股之臣,枢密使王朴、中书令魏仁浦、尚书令王溥、开封尹兼三司使范质、尚书左仆射李昉和枢密副使李谷坐在一起,商谈国家大事。
“慕容彦超在府上自裁了。”
“这……”
得知这一消息,在座的大臣们都不由得面面相觑,眼中都不免浮现出一种诧异的神色。
以他们对慕容彦超的了解,此人胆大妄为,还不乏野心,杨骁要赐死他的话,他又怎会甘愿去死?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内情?
杨骁则是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在沉吟片刻后,把目光放在了王朴的身上,缓声道:“文伯,你待会儿让枢密院拟定出一道告示,并为慕容彦超写一篇祭文,表达朕和朝廷对慕容彦超暴卒的深切哀悼之意。”
“另外,中书省给朕拟旨,追封慕容彦超为昌黎郡公,赠太子太傅衔,准许厚葬。”
闻言,王朴与魏仁浦朝着杨骁作揖行礼,尽皆异口同声的说道:“微臣遵旨!”
原来,这才是慕容彦超选择自裁,而没有起兵造反给杨骁添堵的原因。
慕容彦超自刎,在外人看来那是畏罪自杀,只不过朝廷要换一种说法,认定慕容彦超是突染疾病而亡的。
这样一来,慕容彦超就保住了死后的清名,不至于跟被赐死的王殷、王峻一样身败名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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