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金夫接话:
“谁不想出去?哪有法子啊,土匪和官兵看的那么严,别说金疙瘩了,多带出去一根儿头发丝都难。”
之前那人微微蹙眉: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动动脑子,想想办法,更重要的是,都能平平安安地活着,找一个最好的机会,闯出去!”
众金夫神态不一地听着。
这时,金大拿气冲冲的跑过来,冲金夫们喊道:
“谁看到金把头了?看到的吱一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出声,且不说他们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一定会说,鬼知道金把头干嘛去了?
要是因为他们多嘴犯了忌讳,等人回来指不定怎么收拾他们这伙子呢,一个个都贼精,没人愿意吭声。
“说话啊?你们都哑巴了?”金大拿见谁也不说话,气急败坏的喊道!
“大柜,我们刚才都跟人逗棒呢,谁有功夫看金把头去哪?”一名金夫没忍住开口了。
他这一开口,大家伙都跟在后头七嘴八舌的说:
“是啊,大柜,也许把头胆小藏起来了呢。”
“呵呵,那可不好说,许是趁乱逃跑了,这儿的人谁不想运金子出去?”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听着这伙儿人的话越来越不靠谱,金大拿脸都黑了,指着他们一个个的喊道:
“都闭嘴,再乱嚼舌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下好,彻底没人说话了,唯二的始作俑者朱开山和朱传仁对视了一眼,默契的低下头,始终未参与这个话题。
拿他们没辙,金大拿气呼呼的走了,金夫们一哄而散。
只有朱开山、朱传仁,还有大小金粒兄弟留了下来。
“干爹,咱们回去吧,人死不能复生。”小金粒拉扯着朱开山的衣服袖子道。
“嗯,你们先回吧,我跟这儿待会儿,陪这帮兄弟说说话。”
朱传仁知道老爹心里不是滋味儿,也没言语,摆摆手,示意大小金粒跟他来。
之前杀金把头的地方,地上原本被血殷红的地方,早就被朱传仁用土盖上了,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依然能够嗅到血腥味。
“大金粒,还有小金粒,做好准备吧,咱们随时都有可能走!”朱传仁突然道。
大金粒惊喜道:
“老大,终于要行动了?”
“嗯,找找机会。”
“具体路线呢?”
“到时候再说,不过你们俩可想清楚了,这一走,可就把你们娘给害了。”
朱传仁突然提起这茬,令大小金粒心头一跳。
“老大,这话什么意思?”
“你娘是土匪的眼线,咱们再她眼皮子底下把金子运出去,土匪能不找她算账?”
大金粒面色一沉,小金粒满脸茫然。
“还有,你娘被土匪控制这么多年,肯定有把柄在土匪手里吧?我猜肯定是她的亲人!”
大金粒咬了咬后槽牙:
“是我妹妹,如果我娘不听他们的话就要被糟蹋!”
“嗯!我就知道是这样,所以你们怎么办?为了娘、为了妹妹举报我们?还是不在乎她们的命,跟我们走,自己奔个好前程?”
这个选择可太难做了,别说大金粒、小金粒,如果换作朱传仁自己,指定也得郁闷死,根本没法选。
“老大!我不知道该怎么选!”大金粒眼睛通红,头皮都快挠破了。
小金粒也开始抹眼泪:
“大山哥,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对不对?”
朱传仁眯起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我很想告诉你我有办法,但很可惜,我没有,就算有,你娘和你们妹妹也只能保一个!”
大金粒连忙问:
“只能保一个?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如果想救下你妹妹,你娘肯定要死,反之,就不能管你们妹妹的死活,带上你娘跟我们一起走。”朱传仁冷冷的说道。
不是他狠心,确实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而且大黑丫头也是杀死贺老四的凶手之一,就算不是主犯,那也是从犯,自己能饶了她,朱开山也不会放过她。
朱传仁摆了摆手:
“还有时间,你们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
...
两天后,金场金夫们住的木屋前头的空地上,两个已经冻死的金夫被绑在木桩上。
金大拿流着鳄鱼的眼泪对金夫们说:
“伙计们,我是真不愿意看到这一出啊,可到底让我看到了!我这心里像刀扎的一样啊,在流血呀!为了运金,已经死了多少人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看看吧,这俩也活不成了,我当大柜的能不心疼吗?可心疼能替了他们吗?就算我不惩治他们,官兵能饶了吗?
还有那些靠咱们金场吃饭的马帮呢?死在咱自己人手里还能捞个囫囵尸首,落到他们手里就更惨了。
你们啊,运吧,想运就运吧,谁也抵挡不了金子的诱惑,我也想运,可我更怕死。”
看了众金夫一眼,一指朱传仁:
“你是领头的,给他们把后事办了吧,尽量风光点,唉,自己的伙计死在自己的手里,我早晚得遭报应啊!”
大家伙死死地盯着他,谁也不信他的话,哪怕一个字都不信。
朱传仁带着金夫们把人埋了,荒野中又多了两个簇新的坟丘。
见多了这场面,金夫们已习以为常,默默看一会儿便各自散开,只有朱开山一直凝望着、沉思着。
这时,大黑丫头赶着马车载着酒从山外回来,看见朱开山,忙跳下车,一眼就看到两座簇新的坟:
“老朱大哥,怎么?又踢蹬了两个?又是为了运金?”
朱开山仰天长叹道:
“唉,看来这运金比登天还难,我也想开了,白干一场就白干一场吧,大柜说得也对,金子再金贵也比不上命啊,我要净身出山了。”
这话就跟刚刚金大拿说的话一样,谁也不信。
大黑丫头嗤笑道:
“你这话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都是这么说的,可老金沟没有一个甘心净身出去的,谁见金子不眼红?
那是什么?是房子,是地,是三妻四妾骡马成群,攥到手的金子没有放下的!再说了,凭什么白干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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