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都交代什么了?”
孔老二想了下:
“他有个姘头,住在元宝镇,是个寡妇,带个孩子,卢貔貅给他的银元,他拿了一大半给寡妇。”
朱传仁嗤笑:
“没想到还是个痴情种子?”
“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他曾经干的那些糟烂事跟咱们关系不大。”
“嗯,这样,李有田你先放放,给我全力找出秦四海。”
“秦四海?”孔老二愣了下,没想到朱传仁思维跳跃的这么大,怎么跳到秦四海那去了?不是要对付卢貔貅吗?
“祸水东引!”朱传仁也没说别的废话,冷冷的说了一句。
孔老二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不禁问:
“要是没找到怎么办?”
朱传仁真是服了,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个能跟自己节奏对得上的手下。
叹了口气,指点道:
“找个跟秦四海身材差不多点的兄弟,伪装一下会不会?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让老果子辛苦一趟,别总呆在酒窖里不出来,也该见见太阳,要不都发霉了!”
孔老二恍然大悟:
“懂了!嘿嘿,要么说我佩服三少爷呢?就这招,我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拉倒吧,收起你的马屁,给我把事儿干漂亮了,卢貔貅必须死,谁拦着也没用!”
孔老二狞笑道:
“三少爷放心,敢对咱们使阴招,我让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撂了句狠话,也表够了忠心,孔老二下去布置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得让人
出去放放风声,找秦四海是假,做出一副假象才是真。
当晚,何太生天还没黑就到宝树堂找朱传仁了。
“兄弟啊,你有什么打算,跟老哥说道说道,我先把话撂这儿,你要是怕了卢泰山,那这事儿交给我,老子非让他扒层皮不可!”
朱传仁给他倒了杯茶:
“老哥啊,我是这么计划的.”
他也没拦着,直接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之所以让何太生来找自己,也是给自己制造个不在场证明。
俩人一整晚都呆在一块,卢泰山死就死了,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至于是不是他们俩安排手下干的,呵呵,有本事拿证据出来,没本事就闭嘴!
“好!哈哈哈哈哈!这绥河县我谁都不服,就服你传仁老弟,这主意好,一箭双雕啊!”
何太生听完朱传仁的计划,放声大笑,那笑声穿过中堂,愣是让远在自己院中的赵馨儿听到。
要么说何太生能当老大呢,孔老二这个身边人都没猜到朱传仁这个计划的深意,何太生却能猜到。
你以为朱传仁这招祸水东引只是为了杀死卢泰山?
错!大错特错!
杀个卢泰山还不值当朱传仁费这么大心思。
为什么说一石二鸟呢?
且看这计划的主角是谁?
“秦四海!”
卢泰山是谁的人?
张恭顺的人!
虽然两人不见得关系多好,但明面上,他是张老太爷的师爷。
朱传仁跟何太生弄死他的师爷,对于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来说,绝对是打脸,是挑衅!
到时候不管有没有证据,张老太爷势必会拿他们二人是问。
别人不了解张恭顺的性格,何太生可太有数了,他百分百会这么做。
那么如何避免得罪张恭顺呢?
自然要拿对方感兴趣的东西来堵他的嘴了。
现在张恭顺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钱?人家可不缺!
女人?人家更不缺!
是秦四海,张恭顺做梦都想弄死秦四海,为自己儿子扫除隐患。
而朱传仁这一招,正好打在他心窝里了。
你秦四海不是藏着不出来吗?正好,老子以你的名义对卢泰山下手。
卢泰山一死,整个绥河县都知道是秦四海干的。
但只有秦四海知道,这压根儿不是他下的手。
如果死的张恭顺儿子也就罢了,偏偏死的是个不相干的人,秦四海能善罢甘休?
他要是不想背上这口大黑锅,就必须得站出来为自己洗刷清白。
这样一来,他的行踪不就暴露了吗?
只要对方一露面,朱传仁跟何太生有一万种办法抓住他。
当然,对方要是铁了心当缩头乌龟,认了这口大黑锅,那就算朱传仁倒霉。
但即便如此,他对张老太爷也有话交代——我这可不全是私心啊,我一心一意为了张老太爷服务,不惜对卢泰山下手,也要把秦四海引出来,一片赤诚之心呐。
他就不信这番话说出来,张恭顺还敢朝他发脾气。
不就死了个卢泰山吗?
用卢泰山的死,为张公子报仇,很值了吧?
再说人死不能复生,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一个对他‘忠心’的朱传仁,和一个死了的、失去价值的卢泰山,谁更有用,这杆称张恭顺绝对拎得清楚。
原本何太生已经做好跟卢泰山鱼死网破,宁愿抱着被张恭顺打击也要报仇的想法,现在可轻松多了。
“老哥啊,今天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决不能再让外人知道了。”
何太生板正脸色:
“兄弟你放心,今天来我就只带了一双耳朵,出了门儿我就把嘴忘了。”
“呵呵,那倒不至于,老哥你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
何太生再次大笑:
“老弟,这么过瘾的事儿,只喝茶可不行,不得整点酒吗?”
“行,那就整点,这是我一个手下亲手酿的,我给他取名开山大烧!”
朱传仁拍拍手,侍女端着酒菜上来。
所谓开山大烧,就是老果子的自酿烧酒,主打的就是个纯、厚、烈!
这一批一共酿出500坛,朱传仁留下50坛自家享用,剩下的都被放到楼外楼去卖。
老果子在酿酒时听取了朱传仁的建议,在酿造时融入了果香,以至于这烧酒喝起来有点像后世的果味儿白酒。
但果味儿不算重,很淡,却恰到好处的抹去了原来烧酒中不自然的酸涩口感,变得更加顺滑,且余韵十足。
何太生只喝了一口便眼冒精光:
“这酒不错啊。”
“哈哈,老哥是懂酒的,要是喜欢,走的时候带上两坛。”
“老弟你也忒扣了,才两坛啊?”
“不是我扣,实在是产量有限,能挤出两坛已经不错了。”
“这样啊,那我要是想喝去哪买?”
“楼外楼啊,下周统一开售,老哥要是感兴趣就让人去捧捧场,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哈哈没问题,这酒有多少我买多少。”
“那个老哥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酒我准备限量出售,一天只卖30坛,每个人头最多买一坛,所以.”
何太生做了半辈子生意,又在漕帮混了那么多年,朱传仁打得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
于是大手一挥:
“明白,我多派几个人去就是!”
何太生是懂商机的,这酒一喝,就知道肯定会大卖,自己买下来送人也可以,自己喝也不错,再囤一批回头加价往外卖,还能小赚一笔。
这帮做生意的,拔根儿头发丝都是空的,算计到骨子里了。
但这都是小事,关键还是今晚的大事。
俩人在这儿一边喝着小酒谈笑风生,另一边,老果子已经换上了夜行衣,悄没声的潜入到卢府之中,正在寻找今晚的目标。
他的任务只有一个,弄死卢泰山,至于他的家眷,朱传仁不想大开杀戒,那样的话,恐怕一个秦四海还不够平息张老太爷的怒火。
卢府没有何府跟朱府那么大,但也不小,想要迅速找到没那么容易。
老果子一双不大的眼睛在黑夜中冒着精光,在琢磨要不要绑一个下人问问,这么找下去,人找不找得到不好说,他自己倒容易先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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