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传仁的话彻底把张天赐搞蒙了,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话可以拿捏住对方,没想到对方竟然搬出了何太生。
当然,卢貔貅针对盐帮,就相当于同时针对朱传仁跟何太生,那天的冲突何太生也去了,还拿人试枪了来着,这事儿张天赐都知道。
但他没想到那天晚上何太生跟朱传仁在一起,而且喝了一整个通宵,你们有什么大病吗?俩老爷们通宵,莫非是
张天赐脑回路清奇,一时间看向朱传仁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在看
朱传仁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变化,那股嫌恶根本掩饰不住。
“那个.三少爷,衙门还有事,在下告辞,不必送了。”
说完,就跟屁股着火了一样,一溜烟跑没了影。
朱传仁傻眼,我说什么了?他怎么了?
孔老二找过来:
“三少爷,那人怎么了?火急火燎的?”
“谁知道,神经病,不过你给我查查他,这人给我的感觉有点危险。”
“是我一会儿就去查他”
“你有事?”
“何帮主来了”
昨天让何太生睡醒了以后等自己,结果这家伙没等,先回府了,这不,今天又找了过来。
“哦,让他过来吧。”
“好的”
不一会儿,何太生背手晃悠过来:
“老弟啊,昨天我府里有事,就先走一步,没等伱回来,还请见谅啊。”
“何大哥客气了,走,亭子里说话。”
走进八角凉亭坐下,侍女送来茶水和点心瓜果便退了下去。
“刚刚我看见一人急匆匆走了,有点眼熟。”何太生抿了口龙井茶,随口打听道。
“张天赐!”
“哦哦,是他啊,我说怎么眼熟呢,他找你干嘛?”
“为了这几天的案子呗,他觉得卢貔貅是我杀的。”
“哈哈我给你作证,人真不是你杀的。”
何太生面带得色的笑道。
“呵呵,说正事,卢貔貅一死,他的那些产业可就没人管了。”
何太生眼前一亮:
“老弟,你有想法?”
“大哥你没有?”
“当然有!但这不是不好意思吗,不过要是能和老弟你一块,哥哥我可就不在乎面子了。”
“呵呵,大哥跟卢貔貅认识更久,应该更熟悉他手里的产业吧?”
何太生立马道:
“当然,卢貔貅生前有一家饭馆、一家赌坊、一家货栈、一家杂粮店、还有个镖局,对了,他手里的房产大大小小加一块能有二十多套吧,城外还有田地。”
朱传仁沉吟道:
“杂粮店、镖局、田地我要了,再分给我几套房子就行。”
何太生眼珠子一转:
“老弟要的倒是不多,这样吧,房产咱们兄弟俩一人一半,其它的就按老弟你说的来。”
朱传仁摆摆手:
“我要田地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房产对我来说没什么用,给我几套好点的门面开店就行。”
何太生一拍桌子:
“痛快,我就喜欢跟老弟你合作,就这么定了。”
“嗯,卢家那边咱们也别欺负他们,少给点意思一下就行。”
何太生大笑:
“当然,人都死了,总不能还欺负他们家里人。”
两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用相对小的代价拿到卢貔貅手中的产业。
这也算战利品了,得趁早下手,再拖些日子容易出变故。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被人骂落井下石。
朱传仁对此嗤之以鼻,自古以来,这个世界都是笑贫不笑娼,没钱你屁都不是,有钱你放屁都是香的,就这么简单。
不过两人没有明面上下手,而是找了个牙人出面代替他们收购了卢貔貅的产业,代价不算大,300两黄金罢了。
不会真有人天真的以为朱传仁跟何太生会发善心吧?
不对,应该这么说,能用30根金条解决的问题,傻子才300根呢,能给30根已经是他们善心大发的表现了。
至于这事儿是跟谁谈的,卢家人又怎么分这30根金条,那都不在朱传仁考虑的范围内。
再说,卢貔貅一死,卢家必定分崩离析,听说这几天下人都散了,只留下几个死忠派替老爷守灵。
不仅是下人,卢貔貅的姨太太和孩子也为了家产打得不可开交。
卢貔貅攒了大半辈子的家业,绝对不是少数。
不过这些钱朱传仁跟何太生都没惦记,那钱烫手,不好拿啊。
再说,总不能真把卢家人逼死吧?
再退一万步说,卢貔貅一死,朱传仁跟何太生两个罪魁祸首已经把肉都吃了,总得留点汤给外面人分吧?
这叫得道者多助,都是学问。
衙门
,张天赐一个人坐在房中,脸色阴晴不定,一名手下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给他添了盏茶,轻声问道:
“头儿,别想了,卢家人自己都不查了,咱们还费这劲干嘛?”
张天赐摇了摇头:
“我不是为了卢家,我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手下挠了挠头:
“头儿,你就认定是三少爷所为?”
“虽然可用的证据不多,但所有线索最终都指向他,当然不是他亲自动手,可他有能力雇佣顶级刺客。”
“三少爷可没那么好动。”
“我知道,所以我纠结的不是能不能抓到凶手,只想要一个结果罢了。”
手下追问:
“那天你去找三少爷,难道他没有露出马甲?”
张天赐苦笑:
“不但没有,反而将了我一军。”
“那他还挺厉害的。”
“废话,不厉害能年纪轻轻闯出这么大名头吗?”
说完,不耐烦的摆摆手:
“行了行了,忙你的去,我一个人静静!”
宝树堂园里,朱传仁跟何太生并肩溜达着,来到池塘边,朱传仁一招手,便有侍女送来鱼食。
“老弟,你家的鲤鱼不错,五彩斑斓的。”
“呵呵,从一霓虹商人手中买下的,了不少钱呢。”
“霓虹人?他们还养鲤鱼?”
“养,可别小看了他们,区区弹丸之国,靠学习华夏文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现在还想反攻大陆,早晚必成大患!”
何太生不太懂这些,也就没搭话,转而道:
“对了,那个秦四海依然没动静,我已经让漕帮弟兄注意了,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的耳目。”
朱传仁摇了摇头:
“也许他真走了也不一定。”
“可能吗?我总觉得那个秦四海的真正目标,是那位张公子,毕竟害得他家破人亡,不弄死他根本睡不着觉,至于之前对他身边人下手,那不过是开胃凉菜罢了。”
听到何太生的话,朱传仁叹了口气:
“如果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只不过我们没什么依据,只靠猜测分析,任何判断都不能作数。”
“我知道,但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我可听说了,张老太爷已经发飙了。”
“哦?”
“真的,这两天,张老太爷是茶不思饭不想,一心只想抓住秦四海将其生吞活剥了。”
说到这儿,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不禁低声道:
“我说老弟,你也太狠了,让人去张老太爷府上杀人,这不是当着全县人的面抽他耳光吗?”
朱传仁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
“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派人去张老太爷府上杀人了?我尊敬他还来不及呢。”
何太生无语:
“行了你,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这事儿就别瞒我了。”
朱传仁摇头:
“不是瞒你,是真的不能乱说话,没有就是没有。”
何太生自以为懂了,陪了个笑容:
“明白,明白,都是秦四海干的!”
朱传仁洒下一把鱼食,池面立即涌起一片彩虹般的涟漪。
看着不同颜色的鲤鱼为了口吃的争相拥出水面,朱传仁的眼神越发冷漠。
“饭桶!都是一群饭桶!让你们抓个人,怎么比抓猴子还难?那个秦四海还能钻地底下不出来?”
县衙内,张老太爷冲着一干捕快和手下发火,那声量,哪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儿?
“我在给你们7天时间,7天之后要是还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你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滚蛋,一个别留!”
见所有人低头不为所动,张老太爷怒火中烧,胡须都快立起来了:
“滚!还站着干嘛?”
轰
一群人作鸟兽散。
只有张天赐留下来,见没人在旁,低声道:
“表叔,您先消消火,喝口茶,气大伤身啊!”
“喝个屁!那个秦四海一日不抓捕归案,我觉都睡不好。”
即便是对自己赖以信任的表侄,张恭顺也没什么好气。
“是是是,都怪我们无能,我们不好,不能及时将秦四海抓回来。”
“行了,少说这些屁话,我只要结果,什么时候能把秦四海抓回来?”
“这个.”张天赐尴尬挠头。
“废物!都是废物!”
自打出了这事儿,张恭顺的脾气就没下去过,之前的那些好脾气,谦和待人的一面早就被抛到脑后了,他也不屑伪装了!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稍微顺了几口气,张恭顺缓和语气问道。
“我听说三少爷跟何帮主的人都在外面找呢,再加上我们的人,这么多人撒出
去,按理说只要秦四海在绥河县内,他不可能藏得住。
可现在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怀疑他要么死了,要么早就离开绥河县了!”
张恭顺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话我从头到尾听了不下100次,你还想让我再听多少次?”
指着张天赐的鼻子骂道:
“还有,他死了?他死了卢泰山谁杀的?又是谁闯入我家里为非作歹?”
张天赐尴尬挠头:
“表叔,真不是我拿话敷衍,实在是没有好办法,要不把三少爷他们叫来?大家集思广益?”
朱传仁:我特么谢谢你啊。
很快,何太生和朱传仁就被叫到县衙。
没办法,张老太爷派人请,谁敢不来。
俩人在县衙门口碰面,对了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宴无好宴啊,张恭顺冷不丁叫他们来吃饭,那是吃饭吗?明摆着要找事儿啊。
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踏上台阶的动作都变得沉重了。
县衙后堂,一张八仙桌,只有碗筷,没有菜,张老太爷闭着眼端坐上位,张天赐神态拘谨位居下位。
朱传仁跟何太生对视后,异口同声问好:
“老太爷,传仁/太生来了。”
“来了就坐吧,还要我请你吗?”
张恭顺声音冷硬,眼睛也不睁开,就那么闭着,似乎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
朱传仁心中冷哼了一声:看你还能嚣张多久。
没有吭声提出异议,直接坐下来,何太生见状坐在了他对面。
一时间也没人说话,张恭顺闭着眼,其余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也不知道能看出来还是怎么着。
“知道为什么请你们赴宴却没有饭吗?”
张恭顺开口了,在朱传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
何太生讪笑:
“还请老太爷明示。”
“哼我是想请你们吃顿好的,但不行啊,我心里不痛快,吃不下去!”
朱传仁左耳朵听,右耳朵出,饶有兴致的研究青盖碗上的莲缠枝图案。
“老太爷,有什么我们能做的您尽管吩咐。”
“秦四海!我只要秦四海!现在你就算把天下至宝摆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多看一眼!”
说到这儿的时候,朱传仁的余光发现张恭顺的老脸近乎扭曲,可见他现在的心情如何,秦四海都快成他的执念和梦魇了。
何太生对张恭顺发自心底的畏惧,对方一发火他就开始冒冷汗。
“老太爷,我们已经很努力的去找了,但这秦四海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不想听这些,这话我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我只要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恭顺把桌子拍的震天响,碗筷都跳了起来,哐啷啷作响。
“是是是,我们一定努力去找人!”何太生一边擦着虚汗,一边卑微的赔笑。
朱传仁心中感叹:果然啊,这世界永远是一物降一物,没有谁是无敌的。
何太生在外面呼风唤雨,可在张恭顺面前,弱小的像只小白兔,毫无攻击力可言。
突然,张恭顺把目光转向朱传仁:
“你怎么说?”
“这个.我认为秦四海还活着,死肯定不会死。”
终于听到了不一样的答案,张恭顺脸色好看不少:
“你说说,有什么根据?”
“首先,秦四海应该不具备独立潜入刺杀的能力,所以谋害卢师爷,还有贵府中人的,要么是外来刺客,要么是秦四海身边的人。”
张恭顺没有表态,微微颔首:
“继续说”
“其次,我们不妨先假设作案的人就是秦四海的手下,如果秦四海死了,对方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出力不讨好不说,还容易有危险。
所以秦四海一定活着,刺客就是受到秦四海的指使疯狂作案!”
先不提张恭顺听到这番分析是什么反应,何太生是听麻了。
求助: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睁着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说话不拐弯的?在线等,挺急的!
而张恭顺呢,脸色愈发好看起来,多久了,终于等到有人说出像样的分析了。
“继续说!”
“最后呢,其实我查到了些线索,我的人在一个赌坊抓住了一个小子,那人自称是秦四海的邻居。
他在一周前听到过秦家祖坟那边有动静,他好奇凑过去听了听,有人在哭坟。
不过当时他被吓跑了,以为有鬼呢,回头细想才断定有人在哭坟。
秦家都死绝了,能这个时候去哭坟的,除了秦四海.”
张恭顺砰的一声排在桌面,放声大笑:
“好!好啊!这么久了,终于有线索了。”
何太生一面赔笑,一面幽怨的看着朱传仁,好
像在说——你丫藏得够深的,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朱传仁回了个眼神——坐下,基操勿六!
事先声明,这可不是编的,真人真事儿来着。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