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赌坊赌了个晚上的陆小凤就近找了个面馆叫了一碗肉丝面。面做好还需要一段时间,陆小凤手肘抵着桌面,双手手指轻轻揉捏额头,缓解熬夜的疲惫。
陆小凤公认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就连赌也不例外。和人赌了一夜的陆小凤赢了三万多两,不过他却没有将这三万多两带走,而是用三万多两银票从消息灵通的赌坊老板哪里换了一个消息——陈有酒的消息。
三万多两换一个消息,大部分人都觉得不值得,但陆小凤觉得非常值得。
很多其他人觉得不值得的事,他都觉得值得。很多别人觉得值得的事,他视作粪土。正如同这赢来的三万多两银子,即便赌坊老板不告诉他陈有酒的消息,他也打算将这些钱财散尽。
更何况陈有酒的消息在他心目中,比三万多两银子要重要得多。
不仅花满楼想见陈有酒,陆小凤也想见一见陈有酒。
陈有酒成为了不少人心目中的天下第一刀,成名速度之快,实在骇人听闻。而且这人的身上似乎隐藏了诸多秘密,陆小凤一向喜欢破解秘密,所以他当然想要见陈有酒。
特别是得知陈有酒击杀洞庭湖一带霸主铁血帮帮主毕十七后,陆小凤就更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这人。
赌坊老板确实消息灵通。
他不但知晓陈有酒杀毕十七的来龙去脉,而且也知晓陈有酒杀死毕十七后,南下江南。
按照时间来算,陆小凤认为陈有酒差不多已到了江南。而他本身就在江南,所以他更不能错过与陈有酒的见面。
不知道陈有酒现在何处?
陆小凤相信陈有酒一旦到了江南,他会很快知晓。这不仅因陆小凤消息灵通,而且也因陈有酒每到一地,都会干一些大事,杀一些该杀却没有人能敢杀或者杀得死的人。
陈有酒来江南又是要杀什么人呢?什么人会死在陈有酒手上呢?
陆小凤中断了思考,老板已将热腾腾的白菜肉丝面送了上来,肚子已在咕咕叫的陆小凤当即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陆小凤动作忽然停了下来,目光被长街的景象所吸引。
一辆四匹马拉着的漆黑大马车街道飞奔而过,转瞬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中。
陆小凤天生好奇,本来只是随意扫一眼的,不过这辆马车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这是一条窄街,很少有马车经过,更别提是这等非富即贵人家的大马车。现在还是清晨十分,城门都没有开,马车走的如此快,显而易见有急事。赶车的马儿均是难得一见的宝马,这种马用来赶车对许多一掷千金的人来说都是奢侈,而且爱马之人也绝不会这么做的。赶车的车夫车技一流,显然也非寻常人家的车夫。
不过这都不是陆小凤十分留意这辆马车的原因。他十分留意那辆马车,只因瞧出了车夫的身份。
陆小凤眼中射出惊讶之色,在他看来,以哪位车夫的身份实在不应该为人赶车的,车中坐着的人究竟是谁呢?
陆小凤心里一阵痒痒,恨不得追过去查探究竟。肚子不合时宜叫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暂时放下了心中的好奇,又大口大口吃起面来。
一碗面快要吃完时,一道声音从白雾中传来。
“老板,来一碗蹄花面。”
侧头望去,陆小凤吃了一惊,那白雾中发声的人竟来到了三步开外。此人速度之快速,饶是见多识广的陆小凤也不由震惊,而且此人靠近他五步外,他还没有察觉,更代表此人是高手之中的高手。
当看清楚这人的面目的时候,更惊讶。因为这人看上去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如此年轻便有如此可怕的功夫,他也是见所未见。
这年轻人穿一身雪白的武士服,衣服上绣满了各种各样的刺绣图案,至少有七八十种,有花有草有飞禽也有走兽,甚至还有山川日月。任谁一看都觉得分外华丽且花哨。
陆小凤眼力何等厉害,他一眼看出这年轻人的衣服不但材质一流,而且上面花哨的刺绣,竟也都是名家手笔,栩栩如生,而且竟似乎不是一个名家的手笔。
这样一個穿着花哨的年轻人实在不像是懂武功的人,更不像是江湖人,可他知道这人却是真正的江湖人。
年轻人腰上悬挂着一口刀。
这口刀的刀柄是漆黑的,上面有不少裂纹。刀鞘也是漆黑的,而且非常陈旧。
花里花哨的穿着,普通平凡的刀,这给人一种强烈的反差。
正当陆小凤打算仔细打量这人面目的时候,这人似乎察觉到陆小凤在他打量他,一双眼睛也朝陆小凤望了过来。
这人的眼睛很亮,陆小凤见过不知道多少人,若论眼睛之亮,只有西门吹雪可与这人相提并论。
西门吹雪的眼睛亮如剑,与之对视仿佛一口无形的剑刺了过来。但这人的眼睛却不是的,这人的目光给人一种看穿一切的淡然,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竟有这样的眼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陆小凤知道这人已认出他来了,那人本来明亮的眼神扫过他胡须的时候,仿佛有一道流星眼中闪过。
陆小凤对此人颇为好奇,张嘴便要开口,移步到他面前的年轻人抢先道:“阁下可是陆小凤?”
陆小凤微笑点了点头,要说话,那人声音又响起。
那人一阵大笑,然后道:“好极了,想不到这一趟江南之行,还没有遇上花满楼,便先见到了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陆小凤心头一动,脑海冒出一个名字来。
那人似乎想起还没有自我介绍,拱手道:“在下陈有酒。”
话音刚落,杀气陡生。
刚刚还空空荡荡的长街,竟一下子跳出十七八个人来。这些人个个身强体壮,目光凶狠,手持兵刃,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是难得的高手,而且必定杀过人。
他们仿佛凭空出现,将陈有酒围了起来。
捧着蹄花面出来的老板瞧见着阵仗,双腿发软,下一秒跌倒地上。
砰的一声,装着蹄花面的大碗四分五裂,而一蓬寒光竟从面碗中射了出来。由于陈有酒是面向包围他的人,所以这蓬寒光直打向陈有酒的后背。
陆小凤想不到竟有这样的变故,虽然在面碗砸在地上时,听到机簧启动的声音,却也来不及提醒,更来不及阻止了。
陆小凤明白这是一场针对陈有酒的精心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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