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清远县的丰收是朱元璋切切实实看在眼里的,而且其他地区所收获的粮食,也派人做过了调查,都和清远县没有多少差别。
那位钦差所报上来的应收数量,也正是基于这个标准计算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错。
“杨幼文你还敢狡辩,当地丰收的场景是咱家与马皇后亲眼所见,难道那堆积成山的麦穗,是咱家眼花看错了不成!”
其他官员顿时恍然,管他杨幼文怎么说,现在的关键是皇帝认为他瞒报了丰收、少交了税粮,这些就足够了。
为什么要管事实如何,为什么要在乎杨幼文的说辞,大家的目的是徐州那些官位,而非事实。
如此一想,不少官员也随着朱元璋的怒斥,站出来斥责杨幼文。
“杨大人,你身为徐州父母官,就是如此欺上瞒下,谎报税额的吗。”
“杨幼文,你这老贼,如今陛下亲眼所见还能冤枉了你不成?”
“哼!冥顽不灵,臣提议将此贼剥皮冲草,以儆效尤。”
“对!不能放过他,徐州案涉案的所有人都不能放过。”
“没错,徐州百姓身陷水深火热之中,臣请缨前去安抚慰问百姓,以平民愤。”
胡惟庸看着满朝的官员上蹿下跳,甚至已经有人直接请缨去徐州,心中开始焦急。
随着第一个人提出请缨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申请去担负徐州的民心重建职责,这让胡惟庸有些发愁。
这些人可都不是他们派系的人,若是让那些人争先,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而且这个贪婪的杨幼文必须死,敢违逆他的招揽,只有死路一条。
胡惟庸不再沉默,出列直接向朱元璋谏言;“陛下,杨幼文影响恶劣,必须要处以以极刑,才能让后人不敢再犯。”
“请陛下立刻下旨,将其斩首示众。”
听到胡惟庸的话,原本怒气冲冲盯着杨幼文的朱元璋,眼神变得更加寒冷了几分。
似乎是看到了朱元璋眼神的变化,胡惟庸跳的更加欢快。
“陛下,不止是杨幼文,徐州的一众官员,都有涉及农税贪污之中,臣以为那些人也应与杨幼文一同下场。”
“以此肃清徐州的那些毒瘤,也为我大明树立榜样。”
朱元璋的眼神越发冰冷,那眼神落到杨幼文身上,似乎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这让胡惟庸更加自信,他以为这些都是朱元璋不好说出口的话。
毕竟以杨幼文刚刚的自辩,他徐州所交的税粮数目是没错的,但皇帝派人查证的结果,却与之大相径庭。
如此一来,恐怕要想治杨幼文的罪,就要让刑部重审这个案子,若是一切都是杨幼文胡说还好,可万一查出的结果是那个钦差错了,皇帝面子往哪放。
在李善长推荐之后,胡惟庸一直想着登临右相之职,因此对于这个拍朱元璋马匹的“机会”十分看重,不由得有些用力过猛。
因此几句话过后,见朱元璋依旧死盯着杨幼文一言不发,只以为力度还不够,于是右手背在身后,打了个手势。
看到胡惟庸的手势,他那些派系成员和门下走卒立刻明白其意。
也跟着胡惟庸站出来,向朱元璋谏言,应该立刻处置这些人,不能让他们危害朝堂。
这些人主张立刻除去徐州的所有害群之马,宁杀错不放过,决不能让一人侥幸逃脱。
朱元璋在听到这些人的谏言之后,忽然动了。
眼神冷厉的扫过全场,让那些刚刚还跳的欢实的官员立刻不敢再出声。
他们不知道,早在胡惟庸出言要求朱元璋下旨时,就已经触犯了他的大忌。
胡惟庸看似建议,实则已有越俎代庖之嫌,在朱元璋心里胡惟庸这是越过他来做决定,到底谁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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