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当下恼羞成怒的事儿,值班房内的众位等待着女帝召见的大臣们,必定是不知道的。
不过今日女帝没去早朝这事儿,其实在官员们这里闹了不小动静。
毕竟虽然陛下继位三年,这三年过的无需再去多说,可是无论如何,这位陛下却是从未没上过一次早朝。
但今日却是身子不适,故而未上朝。
这就让许多臣子纷纷讶然,更让李九郎,张沽等许多人担忧不已。
毕竟这昨天,皇后娘娘身子不适的消息传出,这陛下今日又不舒服了。
但即便忧心忡忡,但官员们还是不得不离开,只是心里想着怎地陛下也不舒服了呢。
但有要事必须当面禀报的官员,却也是只能到值房候着,等着陛下召见。
而当下...
牧序坐在值房椅子上,放下茶碗后看了眼值房内过于安静的其他官员。
除却兵部的那几个人之外。
牧序目光从杨善长等人身上看来看去,最后目光落在了就坐在鄢景卿身边的那名消瘦中年官员身上。
想了想后,牧序站起身走了过去:“我说玉琅啊,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整整一千三百万两盐税银子啊。”
被叫玉琅的人,赫然是去了西南以及东南各地收取盐税的吏部侍郎赵玉琅。
赵玉琅知道自己这走了几个月,京城朝局大变,尤其昨夜连夜太傅叫了他过去,让他莫不能再如以前那般嚣张跋扈。
所以当下听到牧序这话,赶忙站起身拱手作揖:“祭酒大人说笑了,不过是跑跑腿的差事,盐税乃国家大事,任何人去了都能收到这般多。”
这话一出,另外一边一名御史重重哼了一声,显然是十分不屑这话。
只因为第一年,太后的人去收了西南地区的盐税,结果才收来三百多万两。
但是杨党的人去,哪次不是过千,这里面是否有猫腻可想而知!
牧序看了眼那御史,笑了一下后继续看着赵玉琅:“莫要说笑,功劳就是功劳。”
赵玉琅要说什么。
但是牧序却是懒得理睬,而是走到了杨善长身边。
赵玉琅见状,微微蹙眉,但一边鄢景卿却是朝着他摇了摇头。
赵玉琅只好坐回椅子上,看向刚刚哼了一声那人,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御史一脸刚正的也在怒视着他。
赵玉琅心中有了火气,以前有人敢这样?
敢这样的不是流放就是贬职!
倒是一边鄢景卿立马拿了茶碗送到赵玉琅跟前,示意他别理睬消消气。
赵玉琅深吸口气,想到今日早上在承天门外等上早朝时,那些官员们的态度,还有现在这御史的态度!
尤其便是杨国富还有鄢景卿等也都没了之前气焰。
固然是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但心中还是不悦,几個月前,能有这样的事情?!
但看到杨国富看着他,赵玉琅无奈叹了口气,索性闭目养神起来。
那边牧序来到杨善长身边,笑着说道:“善长啊,听说原谅米婉君了?”
杨善长点点头:“嗯。”
牧序竖起大拇指:“大度!这事儿要荀旷这么对我,我弄不死也要想办法弄到什么边疆啊之类的地方。”
杨善长笑着看向牧序,调侃道:“总归都会犯错,能原谅就原谅了。倒是你你几次三番不在贡院里看着,不怕挨陛下处罚?”
牧序闻言,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道:“出了事儿,所以特地过来禀报的。”
杨善长愣了一下,贡院里出事儿?
贡院里能出的事儿,尤其让牧序,荀旷,崔俞都出来的唯有试卷的事情。
牧序瞧着杨善长不追问,但双眸清明,猜到这老东西摆明就是猜到了,于是笑着说道:“不是大事儿,放心,跟你没关系。”
杨善长闻言,微微一笑。
但是杨善长还没说话呢,牧序压低了声音说道:“但是跟你儿子有关系。”
杨善长当即看向牧序,而后又看向杨国富。
杨国富注意到自己老爹看着自己,扭头也看了过去,那只独眼眨巴眨巴,一脸好奇。
而牧序说完,拍拍屁股走人,重新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而也就是这时候...
值房门被推开。
冯春走进了值房内后,笑着说道:“诸位大人等候多时,陛下在绫绮阁内召见诸位。”
听到不是御书房,而是绫绮阁,许多人纷纷皱眉疑惑。
其中那刚刚很是鄙夷赵玉琅的御史站出来说道:“冯公公,绫绮阁乃是皇后娘娘寝宫,娘娘身子不适,臣便不去打搅了,只请公公将我奏折转交陛下。”
说着,这位御史当即拱手作揖。
立马,又有几人是如此。
这些人意思很简单,生怕去了打搅了皇后娘娘休养。
冯春笑着搀扶起来说道:“娘娘出宫去了,各位不用担忧这些,只是...陛下今日看着有些疲倦,各位若有事情,等下见了面挑了重点说。”
闻言,值房内众人纷纷朝着冯春行礼。
冯春回了礼后,看向杨国富说道:“杨大人。”
杨国富马上作揖:“冯公公。”
冯春说道:“陛下说,您要说的事儿是宫殿修缮以及宫人们住所修缮的事情,此事是皇后娘娘做主,陛下说,这事儿您要跟娘娘说,或是写了折子,我替您转交给娘娘。”
杨国富闻言,立马从袖中拿出折子,然后交给冯春并且说道:“多谢公公提醒,还请公公帮我转交给陛下与娘娘,这里面涉及到了户部拨款,也涉及到了后宫宫殿修缮。不过,既然娘娘不在,那下官就不打扰陛下了,还请公公帮我向陛下请安。”
冯春接过奏折,笑着点点头。
不过...
杨善长却是眯了眯眼睛看了眼笑呵呵走出去的牧序的同时,又看了眼杨国富,心里很沉!
但也没说什么,在鄢景卿与赵玉琅搀扶下走出了值房,而后压低声朝着鄢景卿问道:“你们,这次科举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鄢景卿闻言立马说道:“什么也没做啊。之前联系的也全断了,钱也按照您的吩咐全退了。”
闻言,杨善长看向牧序背影,脸色凝重:“今日面圣,除了要禀报的事情,其他一个字也别多说!”
鄢景卿与赵玉琅对视了一眼,但是才要问什么,杨善长却是推开两人,独自走去了。
鄢景卿想跟上去,却是被赵玉琅拉住。
鄢景卿马上意会过来,但是疑惑看着自己这位老师怎么就突然提起科举的事儿了。是因为刚刚牧序说了什么?
这么想着,鄢景卿看向牧序,荀旷,崔俞三人,并且脑中仔细想着之前自己是不是完全摘清楚了的事儿。
而牧序那边...
瞥了眼身后杨善长他们,心里乐得不行,不过这看向身边崔俞,笑着说道:“崔俞啊。”
崔俞闻言,马上作揖:“老师。”
虽然崔俞与牧序品级一样,但是当年他考科举时,因为主考官是牧序,加上听过几次牧序讲学,所以牧序属于是他的座师,叫一声老师是理所应当。
牧序开口问道:“听说,娘娘身边那位医官是你闺女?”
崔俞愣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有些惭愧点头:“是。”
不过崔俞原本以为牧序是要询问一些事情的时候,牧序却是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崔俞:“哎,你小子跟你叔,没享福的命啊。”
崔俞愣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觉得应该是说自己那丫头不认自己,但又靠着自己跟在了皇后娘娘身边,年纪轻轻已经做了医官,于是笑着说道:“是我以前做的不好,让那孩子才不认我的,所以...”
但崔俞才说到这儿,牧序忙摇头说道:“谁跟你扯你家里事儿啊。我说的是,那孩子不得了啊,被娘娘宠溺不说,你知道那孩子身上那挎包不。”
崔俞疑惑看着牧序。
牧序比划了一下后,一脸艳羡:“那孩子那挎包里啊,装的可是满满一挎包娘娘的文墨啊。”
崔俞惊奇了一下。
牧序接着说道:“咱娘娘宠你家那闺女啊,那文墨...哎呦,随便拿出来一张先不提上面诗句如何了,就算去卖那也是一张至少几千,甚至过万两白银,而那位医官整整一挎包呢!”
说完,牧序满脸遗憾摇头看着崔俞:“你小子没福气啊,否则我都要巴结巴结你了。哎...可惜你家闺女不认你,你说这事儿弄得。”
崔俞前面听着也是有些讶然,满满一包皇后娘娘的文墨,别说钱的事儿,娘娘文采如何,如今满城皆知,便是大夏内都已经开始逐渐传开。但是自己那闺女那儿竟然有一包!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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