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苏长安的夏凤翔,与身边没有苏长安的女帝是两个人。
这一点,满朝文武其实都十分清楚。
而且就算是他们,在皇后娘娘在陛下身边时,也略微放松一些,但皇后不在,一个个便是神情都变了。
所以当下大厅之内,夏凤翔看起来依旧没什么变化,可偏偏那不怒自威感觉,令大堂内所有人无比清晰。
女帝不过是伸手去拿茶碗,大厅内众人一个个神情一紧。
牧序当下坐在右边最前边位置,跟魏玄成,杜预他们挨着坐。
当下牧序扫了眼大厅内无人开口,于是踢了下魏玄成。
魏玄成没去看牧序,而是站起身作揖后开口:“宽严失误都是臣等的过错,却是完全没想过,那蜀王家的五小子竟然勾结邪门歪道欢喜寺,更是勾结漠北,陛下,蜀地诸事,温道济与朱晃二人最是清楚,臣认为当立刻书信给他们。”
夏凤翔说道:“坐着说话就行,不是朝会。”
魏玄成惶恐,深深作揖后,却也没有回去坐着的意思,天子让你坐是给脸面,但坐与不坐,关系为臣之人本分,尤其当下自己站出来说话。
夏凤翔喝了茶,将茶碗放回,开口说道:“朕并未告知他们,但写了信给夏听雨,想来如今夏听雨已经到了蜀地,但如何做,怎么做,消息应该在来的路上。”
此时,王韶站起身抱拳:“陛下,不如趁着漠北还没闹腾起来,彻查一下西域那个禄山,到底是不是蜀王?若是快刀斩乱麻,了结了,免得到时候咱们大夏腹背受敌。”
听到这话,众人看向这位王将军。
今日大厅内,以王韶的军职倒也有资格说话。
只是就在王韶开口后,蒙秦低声呵斥:“坐着,没你说话的份儿!”
王韶闻言,朝着陛下抱拳与蒙秦抱拳后,回到位置上。
夏凤翔看向王韶。
王韶并非第一次见夏凤翔,但没有皇后娘娘在身边见女帝,这是第一次。
抬眼看向天子,不知为何,看着女帝眼眸,莫名感觉到了什么,当即低下头。
夏凤翔笑着说:“今日在坐,皆可发言,各抒己见,这是朕之前告知众人那些个事情后说的话。”
蒙秦闻言,抱拳一拜:“是末将的错。”
夏凤翔摆了下手后说道:“漠北人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若朕是那个漠北太后,如今早就在他们那个学着我大夏帝都修建的王庭内召见各部落首领,各路军团大帅商议入夏前南下的打算,而且会必须在夏日入秋前,至少大开一道大门,否则他们的粮食补给就要出问题。”
张沽站起身:“陛下,若当真是蜀王,他们进攻时,怕不是蜀王那边,还有西域以及吐蕃那边会一同起势,而且刚刚您与我们说漠北王庭之内,拓跋人与铁勒人以及述律王族那些人都不对付,而且根据我们之前所了解到的,便是萨满教内因为让漠北公主成为萨满也有分歧,当下您放了那赫连沁回去,若如此,他们是否会内乱一下。”
杜预摇头:“不可能。”
说着朝着女帝行了礼后看向张沽:“张大人,我虽然对蜀王那里以及西域诸多事情知之甚少,但对漠北人却是十分了解,那些人觊觎我大夏土地太久了,马踏江南是刻到他们骨子里的梦,而如今他们灭了回鹘,收编回鹘余下兵马十数万人,而漠北各路军团因此而士气高涨,物资兵马粮草皆十分充裕,无人可撼动他们南下之心。”
说着话,杜预回头看向女帝:“正如您所想,臣也认为那个漠北太后绝对召集了人手开始商议南下的事情,尤其是咱们在展露了火炮火枪后,他们更迫不及待。”
张沽皱眉:“哪怕内部有人想要造反?还是说,他们会直接杀了那个赫连勃勃。”
杜预摇头:“张大人,您所想没错,但他们不会在意内部是否会有人想要造反,以前是,今后更是,在漠北强者为王,你若有实力造反,而且成功了,那便追随你又如何漠北先王死后,那漠北太后述律平本应当赔罪,但当众兵变的同时为了安抚各部落将自己手腕割下,所有人不去多说什么,就算是那些元老级别的老将如那贺拔度拔,尔朱新兴,莫折大提等人尽数效忠述律平,就是因为这原因。”
“而且,那个女人也好,或是赫连勃勃那些拓跋人也好,南下才是当务之急大事,他们绝不会去在意那些事情,而耽误南下。最重要的是”
说到这儿,杜预面色凝重看向张沽:“他们必定想快些率领大军南下,因为他们不是蠢货,那萧破敌逃走,必然告知了火炮与火枪的事情,哪怕说不出个什么来,可也十分清楚这两样东西是想要造出来的东西,拖得越久,咱们手头越多,所以必须尽快南下。”
张沽皱眉,轻轻点头,对漠北人他确实了解不多,但对于杜预所言,他觉得言之有理。
毛孝先站起身:“他们在商议,但我大夏天子与皇后早已在燕地之处,他们准备充足,我们又何尝不是,各处粮草早已经上船运往边境各处关隘,随行更有各路军团兵马,而且陛下与娘娘亲自在国门处,士卒士气大振,百姓情绪高涨,更有陛下与娘娘深谋远略,早早准备如此多银钱犒赏三军,那些豺狼凶猛,但我大夏何惧!而且燕地百姓的那笔血仇,就要用血来还!”
“而且世人皆知我们将要开战,尤其西域那些蛇鼠两端的国家,陛下下令让杜大人,蒙元帅,李元帅率领大军灭了那高句丽与朝鲜,可谓绝妙一步,士气秦将军率领大军灭杀漠北那三万人大营轻松异常,这消息神策府已经送去他们漠北,他们漠北士气必然受些影响,至于蜀王那儿,他若真的做那玄宗时期的‘禄山’勾结外族,妄图又要乱我大夏山河,更要做那夏晨峰一般的数典忘祖之徒,我毛孝先愿去蜀地身先士卒。”
说话间,毛孝先朝着夏凤翔一拜。
声音高亢,所有人看着这位出了名骂人很厉害的兵部尚书,纷纷无奈。
牧序更是笑了一下。
李玄策站起身:“毛大人,打仗我们来就好,那蜀王若是做那事儿,朱晃会亲自去一趟的,也轮不到咱。再不济,温道济也绝不会答应。”
说着,李玄策看向陛下:“陛下,臣觉得可以派出栏子们密切关注,只是等探子们消息,怕是来不及。”
夏凤翔点点头:“打仗的事情,你们做主就好,朕不懂,不过问。”
李玄策抱拳,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夏凤翔看向毛孝先接着说:“朕倒是觉得,若那个‘禄山’再次出现,是个好事情。”
众人看向女帝。
夏凤翔手肘在椅子扶手之上,脸贴在手背上,开口说道:“朕太太爷前半生贤明开创大夏最大盛世,但却晚年做出那些个事儿,导致发生了那场大乱,大夏史书上不会忘了,而如今‘禄山’再次出现,结果死在我大夏兵马手中,并且马踏西域诸国,大夏史书上的那段屈辱由我大夏亲手来洗涮了,不正好?”
所有人听到,知道了天子原来是这个意图。
仔细去想,着实是可以。
但问题是
兵阵之事,不是一句两句的事情啊。
夏凤翔接着说:“朕与赵元帅提起过这事情,他说,那个禄山只要出现,他会提着禄山的人头回到洛安,朕信他。”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点头,其实底气有,一是赵无恤,二是大夏铁骑,三是火枪火炮!
夏凤翔接着说道:“夏听雨与朕说,那个禄山绝不会是朕那个十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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