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被自己心里忽然出现的想法逗笑了。
梁信也看到了那本书,忽然好奇问道:“你是书生?”
男子点点头,似乎很不愿意提起这事。
“没考中?”
“......您说的对。”
梁信一下子来了兴趣,问道:“原来是个读书人,还未请教姓名?”
乞丐叹了口气,眼里的浑浊消散了些,此刻他挺直腰板,认真道:
“在下姓敬,名翔,字子振,乃同州冯翊人氏,让您见到在下这幅模样,还真是惭愧。”
话音未落,他就发觉面前这位穿着不凡的年轻男子,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陡然变得热切了起来!
若非敬翔清楚自己这几天四处醉酒游荡,身上早就又脏又臭,但凡是个人都不可能对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
但此刻,当看到梁信的眼神时,他忽然有点不自信了。
“你...您是认识我?”
梁信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
“久闻大名呐!”
站在一旁的鲁泽看傻了都。
归根结底,青史留名的好处就在这儿。
哪怕一身脏泥,邋遢的不像样子,但也会有人听到你姓名后就主动贴过来。
而哪怕干干净净,已经立下了些功劳,但在那个人眼里,自己只是个聪明的胖子。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多看我一眼......
胖子满脑子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悲叹,片刻后,他又自我安慰式的想。
就算使君真的要招揽这人,也不过就是多一个人罢了。
“扑通!”
不远处,忽然踉踉跄跄冲过来一个年轻人,就这般直接倒在了他们面前。
随着他的摔倒,一块砚台从他袖子里飞出,在地上摔得粉碎。
葛从周恰巧还站在那边,下意识伸手,把那人搀扶了起来。
那人小腿处有新伤,正在汩汩流血,应该是刚才被那头疯牛撞到了。
被葛从周搀扶起来后,他一眼看到地上那块摔碎了的砚台,眼里当即闪过一丝痛楚,片刻后,他仰头看天,怒吼道:
“贼老天,我李振究竟如何得罪于你,为何这般戏弄我!”
鲁泽和敬翔心里忽然都有些怪异的感觉,因为他们再度从梁信眼里看到了那种难以压抑的激动。
......
吏部很快就把对应的官印、文书发了下来。
天平军留守,兼郓州刺史,治下郓、濮、曹三州。
除此之外,还有个左金吾卫将军的名头,也就是个“赠品”,没什么实际权力;这官职放在唐初和盛唐的时候很值钱,
但现在么,
大概就就像是你去投奔中央大佬,对方赏给你一个京城城管大队下辖某小队的小队长,还是连保护费都不能收的那种。
但对于敬翔和李振来说,则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彼时朝廷如高山,
只可惜,我自向山走去,却不得回应。
现在,他们更是看到了另一座正在缓慢崛起的山。
哪怕它现在很小,
很弱,
但总归也是立起了一个山头。
最重要的是,它主动朝着自己走来,且发出了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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