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这只是忻都故意放出去的诱饵而已。
当他们赶到这个中型部落,看到成群的牛羊后,顿时红了眼。
王伍也没能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一指南边的营地,随后就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然而这个部落的反应很是奇怪,完全没有任何的慌张。
等他们策马小跑到半路时,对方的部队也已经集结完毕了。
对方能战之士差不多有四百多人,和情报里说的差不多。
不过这些人的神情十分镇定,不慌不忙的按照自己的步调拍马向王伍部队杀来。
刚一接触,王伍顿时觉得不妙了,对方攻击时收放自如的感觉,完全就是常年在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本能反应。
两支骑兵刚一接触,王伍队伍中就倒了二十多骑。
那些人也不跑远再次发动冲锋,而是直接转身紧紧地缠住了王伍的部队。
眼看着自己的队伍被对方缠上了,王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
就在这时,对方营地里传来了一声炮响。
随即从西面的山坡后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
常年和骑兵接触的王伍自然能判断出,远处来的骑兵怕是不下五千之数。
王伍顿时亡魂大冒,挥动着手中的马刀吼道,“撤退,往东面跑。”
说完,他挥手砍翻了面前的那個蒙古人,随即看准了方向,向着东面冲了过去。
一时间战场上,两支骑兵近身厮杀在一起。
王伍的队伍要努力脱离出去,而敌人那支骑兵则想尽力拖住他们。
战场中就像绞肉机一般,每分每秒,都有各自的士兵倒下。
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
而王伍很不幸地冲进了一个包围圈中。
三个蒙古人围在王伍的周围,他们的面容阴沉凶狠,目光中透露出对王伍的无尽杀意。
其中一人高举马刀,狠狠地砍向王伍的头顶。
刀风呼啸而至,带起一股狂风,仿佛要将王伍的头颅撕裂成碎片。
王伍瞬间反应过来,他迅速举起右手的刀,毫不犹豫地挡在头顶。
刀刃相交的瞬间,火花四溅,发出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
另一人瞧见这个机会,狡猾地一刀刺向王伍的胸腹之间。
这一刀快如闪电,且又刁钻无比。
王伍感受到了危机的迫近,他用尽全力回避,但刀尖还是刺破了他的铠甲,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一股剧痛顿时传遍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与此同时,最后一人挥起马刀,直取王伍的脖颈。
王伍已经顾不得许多了,他毫不犹豫地举起左手,挡在了即将落下的刀刃前。
两者相交,他的左手齐腕而断,鲜血喷涌而出。
这一刀也被他的拼死防守改变了方向,砍到了他的肩胛骨上。
王伍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身体从马上摔落下来。
与此同时,黄震也从记忆中退了出来。
“呼~”黄震喘了口粗气,刚才的战斗实在是太过瘾了。
就好像用主视角观看了一场千人规模的大战,那刀刀见血,残肢乱飞的场景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
这可比看特效大片精彩多了,要知道电视上的血都是绿的,尸体也会被涂黑。
哪有现场看得那么爽,要是能把这记忆完全复制出来拷贝成电影。
那估计,都过不了审…
不过,黄震终于知道了王伍断臂的经过。但他也不禁好奇,为什么这段历史,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本书上被提及过?
但是他一想到那混乱的元史,也就释然了。
连个忻都都记不详细,谁还能指望他们能记清楚这些小事?
黄震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后,又继续看了起来。
一间破旧的皮质帐篷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味道。
王伍虚弱地躺在一张垫着驯鹿皮制成的草垫子上,一缕晨曦穿越残缺的窗户,照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面容如同白纸一般,透出一丝无力与倦怠。嘴唇干裂如同数日未曾喝过一滴水一般。
他被一块块泛黄麻布条严严实实地包裹着,右胸的位置还不时向外渗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液。
王伍的衣服被整齐地叠放在床头,而铜簪则孤独地摆放在衣物之上。
就在这时,帐篷门口的皮质帘笼被掀开,一股冷风凛冽地吹入,瞬间扫清了帐篷内浑浊的空气。
一位身穿皮袄的美丽少女,手捧着一个木碗缓缓走进帐篷。
王伍被冷风所激,下意识地发出呻吟之声,嘶哑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水,水。”
那名少女端着碗走到了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将木碗稳稳地送到他的嘴边,细心地为他喂水。
王伍下意识地抿了一口,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胸前的伤口处,再次渗出鲜血。
她低声念叨了一句不知名的语言,然后将木碗再次端起,小口小口地喝了一些。
接着,她俯下身子,嘴对嘴地把碗里的草药喂给了王伍。
王伍仿佛品尝到了来自天上的甘露,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嘴巴下意识地吧嗒了一下,仿佛是在回味刚才的感觉。
那个少女见状,仿佛见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再次含了一口草药,俯身向前。
黄震见状,直接退出了这段记忆。
反正王伍还躺在床上,再看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不过他倒是对那个少女,产生了一丝的兴趣。看她的穿着应该不是汉人,而且也不像是蒙古人。
反倒是有点像西伯利亚那边的少数民族。
也不知道王伍在那场战斗之后经历了一些什么事,竟然来到蛮荒的北方大地。
为了一探究竟,黄震再次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草垫上,王伍闭着的双眼动了动,随即慢慢地睁开。
他看着屋顶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突然坐了起来。
剧烈的动作让他的伤口再次崩开,他忍不住轻哼一声,然后转头四处寻找什么。
当他看到床边的铜簪时,他顿时松了口气,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但是下一秒,他的动作就停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明显短了一截的手。
随即,他又想起了昏迷时的情况,无奈地摇头叹息了一下。
然后他放下左手,侧身用右手拿起了铜簪,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这时,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端着一个木碗,推门走了进来。
看到王伍的样子,她先是一愣,然后欣喜的说道,“小伍啊,你终于醒啦。”
王伍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正是自己的同乡王婶。
只见王婶把木碗端到了他的床头,“你也不用太难过了,能保住一条命就很不错了。来,起来喝点水。”
王伍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黯然的说道,“王婶,我甚得。”
接着,他又问起了那日之后的事情,“我们现在在哪儿,钱三他们呢?”
王婶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钱三为了救你,被乱刀砍死在军中。宋山倒是还在,我一会儿给你把他叫来。剩下的事,你就问他吧。”
说完,她叹了口气之后,就摇头走出了去。
没过多久,宋山一脸欣喜地拉开了帘笼,“伍哥,你醒啦?”
王伍看着他右眼上的绷带吃惊地问道,“宋山,你的眼睛……?”
宋山豁达地哈哈一笑,“不就是缺个眼睛嘛,至少我还能骑马还能拿刀。不像钱三那家伙,连个全尸都没留下。”
说完,他又忍不住地叹了口气。
王伍苦笑一声,随即问道,“能告诉我,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宋山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了,他的眼角红了起来,声音有些低沉地诉说起当日之事。
那天王伍倒下之后,钱三和宋山就带人杀了过来。
看到王伍还有口气,钱三把他抱到了自己的马上,和自己绑在了一起。
两人带着残部一路逃向了北方。
谁知道忻都的部队穷追不舍,一直追击着王伍的残部。
一连逃了三日,不仅没有甩脱对方,自己的手下也越打越少。
钱三见状,当天晚上带着自己的部下引开了忻都,给剩下的人带来了生的希望。
而宋山则带着剩下的人马,一路向北逃去。
一连逃了五天,身后的追兵才被甩掉。
而他们,也在这广袤的森林里迷了路。
当他们吃完最后的粮食,即将无以为继的时候。
他们遇上一支鄂温克族的部落,虽说当时双方差点产生了冲突。
但是部落的萨满在听说他们是反抗蒙古人的军队后,爽快地解除了误会,并且收留了他们。
他们这才安定了下来,并把原先营地的人都迁移过来。
“所以,我已经昏迷了多久了?”王伍问道。
“差不多已经一个多月了。”
“多谢你们救了我,只可惜了钱三和兄弟们啊。”说完,王伍的眼睛顿时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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