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龄绕到他面前。
他脾气倔,比她还倔:“我没错。”
“你不是小孩子了。”
“方既盈也不是小孩子。”他不想讲道理,他讲什么道理,他遗书都写过了,“她能耍威风,我怎么不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晏丛身上多了一种自暴自弃、不管不顾的孤勇,好像随时要与这个世界同归于尽。
如果是别人,温长龄一定会告诉他,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做法很愚蠢,会受伤。但是晏丛,她很清楚他为什么不惜命。
“有没有受伤?”
她语气放软了。
晏丛知道,这是她不生气了的表现。
他这才笑了:“当然没有,我车技可好了。”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只要温长龄不生气了,他就会立马服软,然后最快和好,“你别生气了,我知道分寸的。”
温长龄招了一辆车:“我送你去医院。”
“不去,我要回家。”
“去医院。”
温长龄打开后座的车门。
晏丛不情不愿的钻进车里:“你怎么比我爷爷还烦。”
谢商的姑姑叫谢研理,在家中排行第三。
“是我。”
谢商接到谢研理的电话时,正在给门口的灯笼亮灯。
谢研理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没有一句迂回兜转,是典型的长辈式命令:“盈盈出了车祸,人在帝宏医院,你去看看她。”
温长龄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迷路在半道了。
谢商看了一眼路口:“姑姑,我不是医生。”
“盈盈怎么说也算你半个妹妹,她受了伤你就不能去看看她?”谢研理的理由是,“你有律师执业证,要是肇事方不讲理,你在场盈盈也不会吃亏。”
毕竟是长辈,该给的礼貌谢商都给,态度谦逊:“我父亲也算方既盈半個舅舅,他当律师比我有经验,姑姑,我建议您找他。”
谢研理语气不是很和善:“要不是你,盈盈能是现在这副身体?”她责备,“谢季甫,做人要有良心。”
又扯陈年旧事,那这就没意思了。
谢商直接挂断了。一阵风吹得灯笼左右晃悠,远处地上的人影被慢慢拉长,谢商下意识抬起头。
温长龄从他的面前走过去,没有看他。
谢商看了看灯笼上的兔子,然后转身进门,把灯灭了。
朱婆婆给温长龄留了饭,在锅里热着,朱婆婆也还没吃,盛好了饭菜在等温长龄。温长龄经常和朱婆婆一起吃饭,她会定期给朱婆婆打生活费,不过朱婆婆总是不收,温长龄只好变着法给她添置东西。
温长龄换好衣服,过来吃饭。
朱婆婆说:“长龄,你把桌上那碗菌子汤端去给隔壁谢老板。”
谢老板教彤彤弹古筝,朱婆婆是知恩图报的人。
温长龄把桌上的两碗菌子汤都端到自己面前:“不给了吧,我今天很饿,不够吃。”
温长龄听蒋尤尤说,方既盈很痴迷谢商。
这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她会被投诉。想来昨晚KTV里那点大冒险的事情,乔漪没少通传。
朱婆婆也看出来了温长龄心情不佳。
“行,那不给谢老板了。”
虽然朱婆婆知恩图报,但她也护短。
于是,那两碗菌子汤都进了温长龄的肚子。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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