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懿依旧看着柳木林,“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柳木林刚想解释具体情况,步瑶朝这边看过来了,“相公,我恐怕得去大牢里晃一圈,你跟我一块去呗?”
主要是对高伯懿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步瑶不放心。
宝贝相公还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些。
院子里不少人,本身大家看到步瑶和刘玉被捕快押着,都已经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会儿再听到步瑶的话,看着他们的眼神就更加的微妙了。
这流放犯本就是背着罪名的,要是在流放路上害了人命或者伤了官兵,可都是可以就地解决的!
有的人觉得步瑶和黑狗也没有深仇大恨,怀疑她真可能为个黑狗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吗?
有的人却啥也不管,下意识就认定了人肯定是步瑶害死的。
在场的人都各怀心思,却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被放在板车上的高伯懿。
这流放犯要是在流放途中被关进大牢可不是一件小事。
不管是不是无辜,基本进去了,极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
这位曾经的战神看起来并没有被怀疑,却被步瑶给要求着一块进大牢。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有人恶意地想着,这位战神应该不会同意吧?
要真同意了,岂不是脑子有病?
而有的人则是完全秉持着观望的态度,很好奇高伯懿的选择。
司徒明月就是个那个好事者。
唇红齿白少年郎,这会儿正双臂环抱在胸前,双眼热切地看着高伯懿的方向。
他笑嘻嘻地冲左右两边的青年说道,“咱们打赌,看……”
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他就见到面色冷然的高伯懿忽然勾起嘴角笑了。
那笑,犹如暖阳化雪,将所有的冷然都驱散,温温柔柔的。
“好啊。”
清浅低沉的两个字,好似春风拂过步瑶的耳际。
也传进了旁观者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他竟然同意了?!
还是笑着同意的?!
这个人不会脑子真傻了吧?
有的人控制不住地目瞪口呆,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就是司徒明月,也愣怔住了。
他抓着手臂的手暗自用力,“哇,这人,还真是厉害啊……”
唯独步瑶,对高伯懿的回答毫不意外,甚至很是高兴地笑了。
夫妻俩对视着,眼中映照着对方的样子,丝毫不见他人的影子。
这时,何墨扶着何有上前:“夫人……”
父子俩的脸上都是担忧和急切。
步瑶淡定地抬手打断了何墨的话,说道,“放心,人死跟我们无关。很快就会回来的。”
说起来这对父子也是侥幸,因为距离给何有敷药的时间尚短,她昨晚没有给他们碘伏这些东西。
倒是躲过了被怀疑。
否则今日这父子俩恐怕也要被带回大牢里。
面对父子俩的关心,她的语气始终轻松,但这却并不能消抹其他人对她的怀疑。
当然了,其他人的目光,步瑶本就是毫不在意。
这时,宁宁搀扶着宁老太太也上前了,坚定表态道,“步姐姐,我们相信你!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步瑶冲她笑笑。
邢捕头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板车上的高伯懿。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战神啊。
他的眼中难掩打量和赞叹,明明对方一身囚衣,明明对方手脚已残,明明对方是坐在板车上,可是,那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和精气神,真是让人无法生出一丝的轻视。
邢捕头清了清嗓子,“大牢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来人,把他们两个带……”
“邢捕头。”步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都说夫妻一体,你既然都怀疑了我,怎么就不能顺带怀疑怀疑我相公呢?我觉得你可以合理地也怀疑一下他,或许他知道呢?”
邢捕头张嘴要回答,柳木林从边上站到了他的跟前,凑近他耳边,低声道:“邢捕头,千岁老人……”
柳木林秉持着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原则,坚信步瑶确实是千岁老人的徒弟。
而邢捕头虽然对步瑶的话还将信将疑,可是他看着步瑶那从容冷静的样子,也无法下定决心是信还是不信。
他眸光闪了闪,最终松了口。
于是,高伯懿也被他们一块带走了。
柳木林很想一块跟着送步瑶他们过去,但他还得留下安置解差和其他的流放犯。
他的目光在周围搜寻了一圈,最终点了愣子兄弟随同一块去。
名目也简单,流放犯是他负责要押送到流放地的,步瑶他们既然还没有定罪,那么他就得跟踪到底,不能放任不管了。
对于他的安排,邢捕头表示理解,默许了。
县衙大牢。
也不知道邢捕头是不是有意照顾,把人送进大牢的时候,他特地吩咐了人,把步瑶和高伯懿关进同一个牢房,甚至连刘玉都被安排在了他们隔壁的牢房。
然后,让人把他们关进去后,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潇洒干脆的样子,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接下来是打算怎么做。
步瑶站在牢房中,四处打量了眼牢房里的环境,眉头越拧越紧,真的,她活了这么多世,牢房绝对是她最讨厌的地方之一。
本以为离开了帝都,不用再进这样的地方了,没想到,流放路才走了没到半个月,竟然又被关进牢房了。
且这牢房的环境,比帝都那个牢房可差远了。
“吱吱吱~”
正心中感叹着,有什么东西从她眼前的地面蹿了过去。
步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好想打开商城系统买捕鼠夹啊,偏偏隔壁有个刘玉在,不方便。
她极力忽视着那些声音和生物,搀扶着站立不稳的高伯懿的去墙角的草席上坐下,自己坐在他身侧,依偎在他身上。
高伯懿低头看了她一眼,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抬起手臂,搂住了她。
隔壁的刘玉隔着栅栏看着夫妻俩那边,想说话,又怕破坏夫妻俩的相处。
犹豫了很久,她才开口道,“夫人,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
步瑶看都没看她一眼,声音随意道:“你也是无妄之灾,这事怪不到你头上。”
刘玉的心里仍旧愧意满满。
可是瞧着步瑶明显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她还是默默地抿紧了嘴,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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