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面色铁青地跨入篮中,不过片刻功夫他便从城垛子中间冒出了头,可还未等他跳上城墙便有几人一拥而上将其死死按住。
“你们!”
“娃儿,莫怪,你是从外面来的,还是得小心些。”
此时一阵屈辱感止不住地涌上少年心头。
他明白这是必须的,可这一路上不顾生死,到最后却得了个这般待遇,换做谁来怕是也无法安心承受吧。
“能来传递消息的都是义士,如何能这般对待?”
此言一出,兵卒们稍一犹豫便放开了少年身上的绳索,可是围在他身边的人却又多了几个。
见此情形,朱慈烺自是不能再多说什么,毕竟应天存亡系于他一身,必要的防备还是得有的。
“见过太子殿下。”
那少年草草行了一礼,朱慈烺却也并未在意。
现在他已看清这少年身上的搏斗痕迹,自能想来其心中应是有些不满。
“说正事吧。”
“小民祝宝子,是祝塘人士,此来是有重要军情禀报殿下。”
说到这里,祝宝子顿了一下,待看到太子殿下正一脸关注地望着自己时心中怒气似也消了不少,随后他便将这几日的发现全部摆在了朱慈烺面前。
自抵达应天附近之后,他们便一直藏身于湖泊水网之间,也不知是不是鞑子兵不习水性的原因,反正这些日子鞑子兵巡逻时也没到水泊附近。
之后他们一直寻找入城机会,可大军围城,这等机会又如何能轻易寻到。
不过也正是因此,让他们发现了清军最近的动向似是有些诡异。
按常理来说,十则围之。
鞑子兵力虽强,可这几日时不时便会有大小不一的队伍离开应天。
这些队伍稍则过千,多则近万,陆陆续续算下来大约也有数万之众,若是再将第一批离营的那支算上,甚至已能达到七八万之数。
如此情形,他们大人自然觉得诡异,所以也就冒险派了些人手去探查情况。
这一探之下他们发现清军已将不少人马散出去攻打附近州县,而应天这里想来也没有留下多少人马。
“你们大人有什么想法?”
“我家大人想请殿下夜袭鞑子大营。”
听到这话,朱慈烺不禁犹豫起来。
夜袭的事他从掌了兵权的那天便在一直盘算,这倒不是什么英雄所见略同,说白了就是兵势不如人,想要不当沙包便只能剑走偏锋。
可话说回来,这个消息可信吗?
且当祝宝子所言非虚,他们的确看到了不少清军离营,但在这么多斥候的巡视之下,谁能保证他们没有看到清军回营,清军就真的没有回营呢?
若再想得小心一些,这会不会是多铎的引蛇出洞之策呢?
好纠结啊。
朱慈烺不断思量,但匮乏的信息却让他完全没有头绪,更别说判断出这个消息的真假了。
“你先住下,容我再思量思量。”
“殿下,我家大人还等我复命呢。”
话到这里,朱慈烺忽然想起,似乎还没问过他们大人的姓名便随口问了一句,但之后的答复却让他精神一振。
“我家大人是前任江阴典史,阎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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