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云州之地,近些年来外道妖教祸乱愈发多了。”
有道兵牵马四顾,冷声道:“有司官吏无视城外流民艰苦,不思改善民生,只在这里做些宣经讲义的表面功夫,甚至这功夫,都不乐得出城去做。”
“我若是城外那些流民,倘使有妖教之人招揽,随便许诺一些米粮,也不会再将什么朝廷法度放在心中。”
“慎言!此地非玉琅山,莫要给恒爷招惹麻烦!”队将刘大虎呵斥一声,转看王恒:“恒爷,府司就在前头了。如今也不见本地衙役来接,我等牵马过市,却不方便,可需小的派人先去通禀一声?”
王恒正看着那讲经老道。
地方有司衙门之中,典房之属,都设有布告文吏一职。
专门负责宣讲经法,粘贴朝廷公告等诸多告民差事。
这老道显然便是阴山府道正司布告文吏之一。
口中所诵念经文,乃是朝廷颁布的《渡世劝民奉道归善法严经》。
此经旨在劝百姓奉道向善,莫要为外道妖教所惑。
几百年前便已传布天下有司。
属于老生常谈之论。
云州城中,不时便有布告文吏讲经,王恒还曾听过。
但云州城左近,百姓生活还算安平,便见道人讲经之事,也不至有什么触动。
如今在这阴山府中再见,对比城外景象,未免就有些讽刺了。
摇了摇头,王恒回应刘大虎:“通禀不必,直接寻上门去便可。”
“府司衙门,未必是没有遣人来接,或许只是个中官吏,别有心思罢了。”
李氏行事如此粗暴,王恒不觉得府司衙门这些上官,没有半分所得。
倘若他本事不济,眼下身侧护持,便不是玉琅道兵,而该是扮作赴任随行护卫的飞马寨匪类了。
倘若如此。
在此地官员看来,他自然要先见过李氏之人,才会‘得空’,去往府司交递告身。
“是。”刘大虎点头。
一行人遂穿过街市,转眼来到了府司衙门之前。
与此同时。
街角处,李登楼携老仆下人,匆匆走出,沉面正望。
府衙所在街市左近楼坊之中,亦见不少人物,或是有心,或是无意,侧目观来。
“府司衙门重地,闲人莫闯!”
“你等何人,来此何事?!”
把门衙役见王恒一行走近,携刀带剑,随行马匹还挂有首级,不由一声喝问。
“渠阴道正司新任道正王恒,奉命赴任渠阴,来此拜见府令!”
王恒上前一步。
“渠阴道正?”
众衙役面面相觑,一指王恒等人随行马匹之上所挂首级,又喝问道:“既是新官赴任,缘何携这诸多首级?”
王恒四下一扫,感受落在身上诸多视线,朗声道:“此飞马寨贼匪之首级也!王某赴任途中偶遇,遂持剑斩之,烦请通禀府司上官,自有明鉴!”
什么?!
此话一出,四下瞩目之人,尽皆微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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