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先生,可算把您等来了!”
道司衙门,前院。
眼见任千野带着一行人马走入衙门,王恒第一时间热络来迎。
“王道正做下好大事情,连我家东翁都未能料到,着实好本事。”
任千野注视王恒,语中若有所指。
王恒笑笑:“若无府令支持,王恒又岂能成事?王恒是替府令办差,可不敢有胡为之处。任先生乃是府令左膀右臂,往后之事,还需先生多多提点才好。”
“希望如此。”任千野目光在王恒身上留栈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我今奉府令之命,受你差遣,不过你此番所为,闹得动静不小,部分有心人,只怕不会坐视。我须得了解清楚眼下局势,也才好助你办妥此间要务。”
“你眼下可是方便?”
王恒让开身子,请道:“还请入内细谈。”
……
“公子所料果然不差,只看这任千野的态度,函墟福地之事,果然也是楚溟峰所求。”
王恒引任千野入衙商事。
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林温,回到了陈阳身边。
“若无楚溟峰依仗,王恒又岂敢将函墟秘钥拿出来与你我一观?无非知道你我不好为了一枚秘钥,同楚溟峰争得太过罢了。”陈阳淡淡道:“王恒掌握福地所在,暂时不好与他作难,暂且看他安排便是,左右我等目的只在福地之上。只消探得福地所在,余下诸事,不论他有何算计,于你我也无损失。”
“何况即便不算福地机缘,此番同楚溟峰合作,对付李氏,送他一份功劳,未必也就没有别的好处。”
“公子的意思?”林温若有所思。
“楚溟峰殷州大族出身,同我陈氏相比,也不差半分,甚至殷州之地,比邻菡萏,闻那菡萏之主欲仿我大楚皇帝陛下,也建一国。”
“菡萏之地临近莲池大泽,修行势力不知凡几,此国一立,莲池生民为求安全,汇聚菡萏,不知损却域外仙宗巨城多少苦力,此举多为彼辈所不满,近年来衍生不少乱事。”
“因这种种乱局,殷州所在,机遇可谓甚多,殷州世家,近年来底蕴积累实厚,发展还要胜过我陈氏。”
“如能借此机会,同楚氏搭上几分关系,未来不定也有我陈氏机会。”
林温感慨道:“还是公子高瞻远瞩。”
陈阳摇了摇头:“我等世家之人,谋族为先,谋己为次,轻重当明。此乃应有之念,何谈什么远瞩?”
“且由王恒主事便可,等此番事了,此人立身风云正中,只怕难有什么好结果,说来倒是可惜了一身智计本事。”
林温也摇头道:“鼓动风云者,如无山岳之基,必为风云所噬,此求仁得仁而已。”
……
“任先生,不知府令究竟何意?莫非真要同我李氏作难?”
“我李氏同府令之间,也有合作,日来交集不少。李氏上下,自认从来没有损害过府令利益,你等此番却派遣这孺子捉我李氏麾下,还于县衙之前,杀我李氏族人,未免做得太过了些。”
李宗庆将任千野从衙门请出,设宴款待。
虽是神魂修士之身,面对任千野这个府令幕僚,却没有丝毫慢怠。
任千野回想王恒同他说过种种,淡笑道:“此番的确是王恒做得过了,不过这也怪不得他,府令之所以需要一个交代,是因为你家那位二公子行事着实有些狂妄。王恒背景再是卑微,好歹也是道司官吏,你家二公子竟敢派人截杀?我家东翁身为府令,道司脸面,便是东翁脸面,这等事情,他岂能坐视?”
“东翁安排他捉拿此间江湖匪类,便是要做個模样,否则阴山各族,若都如你家二公子一般行事,府司日后,还如何做事?”
“而王恒在你李氏手头吃了大亏,心头气愤,如今做得过了些,也不难理解。”
“你们也可以放心,等此番之事有了了结之后,你等若要对付王恒,只要是正常手段,东翁也不会多管。”
“不过事情未有定论之前,阁下还是莫要将你家那位二公子放出来做事了,手段太粗糙,届时若是再闹出些不该有的麻烦来,东翁面上可过不去。”
原来如此。
李宗庆心下松了口气,他就说楚溟峰没有道理这般针对李氏,真要是有想法,早在玄坛监派人来调查渠阴之时,就可以施为,又何须等到现在。
完全费力不讨好。
有任千野这一句话,他就能理解了。
当然。
若是放在以前,他也是不会和任千野轻易做出妥协的,怎么也得从楚溟峰身上扒下一些对李氏利好的条件。
可眼下族中几位族老谋事,已到了关键处,正是不好闹出乱子的时候。
让楚溟峰给说法的想法,也只能放在日后了。
想到这里,他亲自给任千野倒了杯酒,笑道:“任先生放心,登楼如今已经被我安排待在家中,暂时不许他出来做事,我也会吩咐麾下族人,莫要惹事,不会再闹出乱子来。”
“至于登楼得罪之处,事情了结,李某定然带他亲去府城,寻府令请罪。”
“好说。”任千野举起杯来,一口满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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