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眷环顾四周,眼下还未下雪,等到了下雪,情况只会更艰难,只希望战事能尽快结束。
一转眼,苏眷在军营待了将近一个月,运送粮队的人早已回京,眼见着楚军和自家将士几次与南军交手,每次将士们都带伤回来,有些昨日还遇上的人,隔了一日便躺在了冰冷的板子上,没了生息。
苏眷几次见,便已经有些受不住,更何况这些战亡的将士还朝夕相处,一个人的身后,还有一整个家。
眼见她扶着额头,沈如悔给她倒了碗热酒,“暖暖身。”
苏眷摆了摆手,“我出去外头透透气。”
从营帐出来,苏眷行至一处人比较少的小山丘,刚要坐下来,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坐在那,“祈佑?”
祈佑转头一看,见是苏眷,连忙便要起身行礼,苏眷却摆了摆,制止了他,“我就出来透口气。
她在旁边坐了下来,顺着祈佑望过去的方向,那个位置望过去,应该是京城。
“想家了?”
祈佑颔首,“从前日日在家里,只觉得府中人都聒噪,如今走得远了,夜里做梦都在回家。”
苏眷看向他,“听说你原先定了亲的?”
没料到苏眷会提起这事,祈佑应了一声,笑道,“小时候定的,后来给退了。”
毕竟自己在外头声名狼藉,又有哪个姑娘家会嫁给自己。
苏眷好半晌才道,“等这一仗结束,便回家去吧。”
祈佑却反问,“殿下觉得,这一仗还要打多久?”
可这一次,苏眷自己也不清楚,其实没有人想打仗,明面上这是楚国和南国的战士,大晋本可置身事外,但这一仗必须打,为的是身后的国土上的千千万万个小家。
倘若这一仗不打,他日南军踏破的,便是大晋的城门。
大约是觉得自己问了个不太合适的问题,祈佑似不在意的笑了起来,“等战事结束,我定要风风光光回京去,让我爹看看,我可是半点没给他丢人。”
苏眷笑,“祈将军可从未觉得你给他丢过人。”
毕竟祈将军宠子可是出了名,祈佑儿时身子又不好,险些没了命,一家人总来只想着他能身体康健,从未盼过他能取得什么功名成就。
除夕夜下了大雪,军中煮了肉汤加餐,可将士们还未能尝上一口,号角声便再次响起,南军又来叫阵了!
石将军带着手下将士出去应战。
方才还有些人气的营地,此刻冷冷清清。
这一仗,晋军在前方迎战,楚军绕后包抄,打到了天亮,南军败了,主将被擒,晋楚两军却死伤惨重。
苏眷守在营地的将士也撑到了天亮,只觉得这一夜格外漫长。
“军医!军医!”
谢浔的迫切嗓音划破嘈杂和伤兵的嘶吼声!
苏眷和沈如悔闻声跑来,只见谢浔扛着祈佑,两人赶忙上前去帮手,谢浔连忙去找人,两人却却发现祈佑身上都是伤,血浸染了整副身躯,双眸紧闭
没有半点余温,沈如悔愣在原地。
苏眷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心直灌头顶,浑身的血好似凝固住了,冷得她有些喘不上气。
此时谢浔已经抓着军医跑了回来,军医看过后摇了摇头,叹气。
谢浔双眸通红,染血的双拳紧攥,便要冲去要将那些刚擒回来的南军俘虏杀了!
多年兄弟战死在眼前,他几乎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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