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钟栤司心里种下对爷爷钟安邦的恨。
他恨无情的爷爷,恨他看着自己膝盖摔出了血也不上来扶一把。
从那一天起,钟栤司就学会了隐忍…….
一阵风儿吹过,刮跑了头顶的云彩,父亲的影子不见了。
钟栤司回过神来,摸了把眼泪,吸了吸鼻翼,他知道自己出现了幻觉。这种情景他每半年就会出现一次,是父亲的遗像和笑容陪伴他走过了这么多年的孤寂和悲伤。
钟栤司收拾好心情,恢复毅然的神色,继续往前蹬着三轮车。
从连部大门向左拐过两个弯,就来到后勤处的厨房。
在厨房里,他把泔水倒好把桶洗好放整齐,顺带帮吕师傅把厨房整理了一下,与炊事班的另外两名小战士聊了会天。
十分钟后,他把装泔水的大木桶用绳子系好,做好这一切正准备离开,吕师傅从外面回来了。“小钟啊,又来拉泔水了啦?路上慢点!”厨房吕师傅看着高大帅气的钟栤司,笑眯眯地交待几句,“泔水重,上下坡要稳,不要急!”
“谢谢吕师傅,我走了!”钟栤司挥手与师傅告别,骑上三轮车。
吕师傅摇了摇,虽然他不知道钟栤司一年前为什么要离开侦察连,他觉得这孩子挺善良的,做事又勤奋,听闻还参加过新兵考核,各项素质和能力都不错!
每次来拉泔水钟栤司都会把连队装泔水的两个大桶洗得干干净净,还帮忙把厨房收拾一下,虽然这些只是再普通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在吕师傅眼里,钟栤司是个心思细腻,品质很不错的好战士。
出了厨房拐了两个弯又来到连部的正门了,他多想走进去,看看昔日熟悉的训练场和曾经睡过的床,还有那些跟他在一起的新兵战士,据说有的留了下来,有的被分配到其它地方去了。
“钟栤司,你站住,我有话跟你说!”一声娇喝声传来,钟栤司一愣,漠然地停下三轮车,没有下车也没有回答。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钟栤司深吸了口气,凜冷的神色凝结在脸上。
林雨霁大步走上前来,堵住他:“你为什么还是这个德性?难道你想一辈子养猪吗?”
看着面前这一抹娇俏的身影,钟栤司冷笑着:“你这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不能训人真的好吗?我养猪妨碍你什么了?我有错吗?”
“钟栤司,你不要再跟个孩子似的赌气了,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来惩罚谁?你这样做只会伤了最关心你的人,也会害了自己!”林雨霁眼里有着点点雾霭,她不能说太多内幕,更不能告诉自己与钟安邦老首长之间的约定。
看着面前这个桀骜不逊的男孩子,她的心里很难过,很心疼!
“我现有无法解释我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你,为什么来部队,我只希望你振作,别再颓废消沉,别再一撅不振,别再赌气了,行吗?”
林雨霁知道见钟栤司一面很不容易,她今天是故意在这里堵他的。
“说完了?”钟栤司冷冽地看着她,讥诮着,“如果说完了就请让开,林指导员!”
林雨霁咬着唇瓣,委屈地看着冰冷的钟栤司,眼泪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她吸了吸尖挺的鼻翼,给钟栤司让出路来。
看着钟栤司的冷漠的神情,林雨霁心潮澎湃,压抑着委屈和伤感,瞥过头去默默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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