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他利用乔斯逼她主动开口提及领证的事,下一秒又告诉她,乔斯已在赶去医院的路上。
他是料定她定会在婚事上松口?
还是旨在告诉她,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莫念猜不透他,但她清楚自己是着了这个男人的道,不过现在已没有资格怨天尤人。
第一次去民政局是陆景萧提议,但是这一次却是她自己主动开口,若怨也怨不着别人。
后来车内一片沉默,去往民政局的路一路通畅。
其实哪怕不顺畅,陆景萧也有的是办法让这路顺畅!
领证的日子是他翻了一夜万年历选出来的,加之林睿说过,这日子一旦选定便更改不得。
后来他哪怕心急如焚,也从不未想过更改时间。
这么重要的日子,又怎么会因为一个垂死的慕宁轻易更改?!
关于乔斯,陆景萧起初联系这人是为了练束梅的腿疾。后来得知莫念也在找这人,他费尽心思的将人请来,原本是打算在婚后给她一个惊喜的。谁能想到最后是慕宁本人,逼着他提前将这份“惊喜”送了出去?!
可笑吗?
陆景萧竟然在结婚登记日被个病秧子算计了,这事自然是有些可笑的!
一天之内,两次往返民政局的陆先生情绪不佳,但好在身侧的人是她,所有的坏情绪都可以被溶解。
莫念沉默了一路,陆景萧任她沉默。
直到民政局门口男人扶着她下车时,这才凑近她半开玩笑的说了句:“你若一直这幅冷淡神情,搞不好工作人员会以为你是被我绑来的。”
莫念站定,抬眸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那里早已湿汗黏黏。
她看上去很冷淡吗?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便是,她紧张…
男人看穿她的情绪,伸手抓住她微微握紧的拳头,牢牢抓住掌心。
看着她的眼眸犹如一汪深潭,好似能轻易让人失了神志,嗓音低沉磁性,“不紧张,我是你丈夫,又不是强盗。你这个样子,搞得我像是土匪绑亲?”
莫念在他的说笑中心绪渐渐平缓下来,再回神人已被带入登记大厅。
陆景萧将相关证件推去工作人员面前,换来了两张纸。
莫念神情呆滞的盯着自己面前那份,男人给她递来一支笔笑着叮嘱:“填仔细些,可不许再马虎大意。”
男人宠溺的眼神看在现场工作人员眼里,只觉得这位先生体贴周到,反之这位小姐倒像是被宠坏的孩子。
否则只是填份资料,何至于说到马虎大意。
没有人会怀疑这是一场没有感情的形婚,只觉得面前的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拿着结婚证出来的时候,莫念还觉得恍若在做梦。
她走在漫天黄昏里,忽然想起母亲以前对她说的话:“念念以后一定要嫁一个你爱的,也爱你的。夫妻举案齐眉,日子才能和和睦睦。”
当时年纪太小的她听不懂这话的意思,此刻恍然明白只觉手里红色的封皮好似烫的她手指发疼,以至于人已经站在车边却半天回不过神。
陆景萧拿过她手里的结婚证,笑说:“这东西我且帮你一起收着,明日我叫付安接你去浣花小筑。”
男人的目光很深很沉,嘴角的笑容却让莫念觉得讽刺,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反问:“陆先生,你不惜牺牲一段婚姻来获得莫氏主导权,对于你来说商利真的重于一切吗?和一个不喜欢的女人朝夕相处,您心中真的半点不会觉得膈应吗?”
这话不无激怒的成分,莫念盼着他恼,最好他一气之下将她丢在这民政局门口,再也不提叫她搬过去的事。
谁知那人不仅没恼,他还笑了,笑容比之前更甚。
陆景萧在莫念诧异的目光中,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陆太太,我似乎并未同你讲过,我不喜欢你。”
彼时黄昏正浓,莫念彻底被他这话激懵了……
再看那个男人笑容依旧,他盯着她笑的似是而非。
莫念一时根本辨不清他话里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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