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五分钟后,那端传来回信下午三点,江东路86号。
许佩文看过那条短信微微凝眉,不多时,她又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至于短信内容……让她忍不住皱眉!
夏俊延见她神色不对,不由问:“怎么了?”
他低头要瞟她的手机,许佩文及时删掉那条短信说:“没事。”
男人狐疑看了她一眼不问了。
许佩文回去时在商场给自己买了一条裙子,出来半天了空手回去总是说不过去的。
所以这裙子是带回去敷衍莫名东的。
她到家的时候,那人正在书房写字,莫家的人都有一手好字,但要说最像莫振海的还属莫名东。
许佩文端着茶进去的时候,那人正在端详桌上写好的字,眉头皱着似乎不太满意。
她将那壶茶放在他桌上,凑过去和他一起看,从字迹上也看得出来他情绪不好。
这字她不夸了。
她拉着人坐下,伸手帮他摁着肩膀,边摁边柔声说:“你该歇歇。”
午间阳光透过窗户落进来,照在莫名东的身上,女人的力道不轻不重,他在这一刻是享受的。
怕她累到,他拉过她抱着坐在自己腿上。
许佩文有些不好意思:“一把年纪了,你能不能别这样,回头下人进来看见像什么样子?”
“让他们看。”莫名东抱着她忽然动情说了句:“佩文,我爱你。”
许佩文怔了下,然后伸手抱住他脖子:“我也是。”
“是什么?”以往她说那话时他会高兴的合不拢嘴,哪还记得故意追问。
但今天他问了,不仅问了,似乎还很期待她的答案。
许佩文抱住他下巴抵在他颈间说:“爱你啊。”
夫妻日常,最平凡不过如此。
3月8日这天陆景萧去了公司。
下午两点二十张谦抵达莫念别院,开车载她往目的去。
抵达茶馆的时候是二点五十分,但许佩文一早已经到了,瞧见她之后放下茶杯冲着她浅浅笑了笑。
莫念起身走过去客气的说了句:“二婶久等了。”
“不算久等。”许佩文给她倒了一杯花茶说:“尝尝看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的话我叫人换。”
莫念端起尝了一口,有很淡的香味,但也有苦味。
她放下手里茶盏看向许佩文说:“还是说正事吧。”
“好。”许佩文神色柔和的看着她笑道:“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名东的事,我知道莫氏是你爷爷和你父亲付出诸多心虚的地方,名东这几年在公司的确没什么建树,你会气恼也很正常。但是,他毕竟是你二叔啊。”
“您似乎搞错了。”莫念轻笑一声打断她说:“我气恼的不是他对莫氏没有建树,而是他纵容错误蔓延。”
“念念,他是你二叔,是你爷爷的儿子是你父亲的兄弟,你不能这样。”许佩文伸手抓住她的手,语气急切:“他是为人所麻痹,他是一时糊涂,你原谅他这一次好不好?”
她语气恳切,听着真的很像一个妻子在为丈夫求情。
但……莫念此刻看她,不觉她是有真情的。
若有的话,老宅她爷爷的死该如何解释?她父母的车祸又该怎么解释?
莫念抽来被她握着的手,深呼吸问:“想要我息事宁人,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许佩文似是楞了下,她看了莫念一会儿,然后笑道:“我就知道念念还是顾念亲情的,有什么要求你说。”
莫念缓缓一笑,漆黑明亮的目光直视许佩文:“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二婶,请你如实回答。”
“嗯?”
“第一,爷爷去世那晚到底有谁进过莫家老宅,第二我父母车祸那一日你消失临海一整天,请问你都干了什么?第三,你是何时去过我父母别墅,取走那张照片的!”
莫念一连三问,直将许佩文问的哑口无言。
她像是被莫念的问题吓住了,呆愣的看着她然后凝眉问道:“你是在怀疑我?还是你打算将那些脏水一同泼在我和你二叔身上?!”
许佩文语气有些恼怒,被人当成了杀人凶手,她再不恼,那就显得不正常了。
“我有没有污蔑你,你心中清楚。就拿那张照片说吧,那一本相册放的多是我父母同窗时到相爱时的照片,但我那天回去,发现相册里少了一张照片,你猜那张照片是什么……”
许佩文抬眸看了她一眼,端起茶盏优雅轻抿一口不疾不徐道:“无论少了哪一张,都和我没有干系!”
“您先别急着否认,听我说完。”莫念轻笑道:“起初我也想不起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后来我想起父亲生前的邮箱里习惯将们张照片存好,我一张张翻过那些扫描件才知道,少的是一张校友合照。”
许佩文轻笑反问:“那又如何?”
“那张照片是他大学时参加答辩的获奖照,上面有十几人,唯独没有我母亲。但是,有您。”也是直到那时候,莫念才知道原来许佩文和他父亲毕业于同一所大学!
噢,不,她和她母亲也是校友!
但这些事,她从未听父母提过,甚至连许佩文自己都不曾说过。
“有我又能说明什么呢?就能说明凶手是我吗?还是你觉得光凭那张照片,就能让我绳之以法?”许佩文哼笑,她眼底温和不再,只剩道不尽的冷意:“莫念啊,你的想法真单纯。你这么逼着名东,难道就是为了这些事吗?我告诉你,我是无辜的,他更是无辜的!”
“他不无辜,你更不会无辜。”莫念语气坚定:“我只想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您若爱他,自然会告诉我。”
许佩文深呼吸,凝眉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没法给你编出一个真相,算了,这一趟当我没有来过。”
她拿起一旁的包说:“莫念,你会后悔的。”
“不送。”莫念冷淡下了逐客令,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许佩文迈着优雅步伐起步往外走。
走进的张谦与之擦肩而过,然后他看见莫念脸色沉沉坐在位置上。
看情形谈话并不愉快。
张谦凝眉问:“大小姐,她会不会回去告诉莫名东?”
“会。”莫念笃定许佩文早晚会和莫名东说这件事,她会劝莫名东逃,会极尽所能让他知道,她都是为他好。
可是有一点莫念想不明白,许佩文对莫家下手的动机是什么,如果她设想的都是真的。
她这些计谋早已潜伏多年,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让她对莫家恨之入骨?!
情仇吗?
她查过父亲和母亲当年的恋爱记录,他们相爱的很顺利,他们一直是校园模范情侣。资料上从头至尾,都没有显示过许佩文过这个人的名字。
家恨吗?
许佩文的老家和临海相距甚远,她和莫名东结婚时家里的父母早就相继去世,病死医院,都是身份平凡的普通人。
她不该和莫家有什么太深的仇怨,可是如果这一切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呢?!
没关系这一切很快就会有结果,莫念以为一旦莫名东扛不住事情便会有新的转机。
可有一件事她到底是料错了,那就是莫名东对许佩文的情感……
许佩文从茶吧出去之后并未急着回去,开车的依旧是夏侯延。
男人见她神情不对,不由笑道:“怎么,你这是在莫念那里没讨到好?”
许佩文偏头冷冷看了他一眼说:“她比我想象中还要铁石心肠。”
也还要聪明!
照片
呵,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莫念真正怀疑她竟然是从那张照片开始的!
竟然是照片,当真有些可笑了!
夏侯延瞥了她一眼哼声:“你再如此心慈手软,只会将更多信息暴露给对手,你该不是过了四年,真的对那个犯产生了感情了吧?!”
“住嘴!”许配文不愿听人提起当年的事,哪怕一个字都不行!
夏侯延瞧她这样子满意的笑了,他还是喜欢看她这幅样子,温柔?
那个词和这个女人根本不搭边!
许佩文在回去的途中,忽然想到早上接到的那条短信,上面说是时候该找个替死鬼了。
她不知道给她发信息的人到底是谁,这也是她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短信,这人好像对她目前的处境很了解?
会是谁呢?!
3月9日莫念恢复行程,出入莫氏大楼。
3月10和11日她和张谦赶往南城三甲,11日这天傍晚接到练束梅的电话要她和陆景萧回碧海盛天一起吃饭。
自上次老太太生病后,莫念曾提过要去碧海盛天吃饭,不过陆景萧似是兴趣不大,他用忙堵住了她的话。
这次老太太亲自给莫念打电话,这趟她是不能不去的。挂了电话,她便和陆景萧知会了这件事。
她从南城赶过去,陆景萧则是从公司赶过去,他自然是比她早到了。
男人从大门口进来,便听见练束梅问:“梦怡,你去看看景萧到了没有。”
练梦怡从厨房出来,看见正换鞋的人笑答:“到了。”
这话刚说完,便见陆景萧沉沉视线朝着她看了过来。
她吓得整个人一怔,肩头都控制不住的颤了下。
陆景萧换了鞋朝着厨房方向走来,练梦怡仓皇后退了一步,那人在她身前停下。
高大的身影瞬间挡住了她面前所有的光,练梦怡觉得压迫。
她搅着手里的帕子,低垂着头小声解释:“姑妈为我请了医生,我……我不是不想离开,我…”
不等她说完,陆景萧已起步往厨房走去。
练束梅一听脚步声,回头笑着说了句:“你来了,念念什么时候到?”
“大约半个小时后。”陆景萧答完伸手环住了练束梅脖子笑说:“这些事有付姨在,您不需要跟着操心。”
付之宜偏头看了一眼陆家母子,这一刻抱着练束梅的人哪里像是执掌陆氏的人?他更像个孩子。
练束梅笑说:“这些事我可不操心,我只操心你和念念什么时候生孩子。”
眼下只要见面,老太太难免说起这事。她心急的不行,毕竟景萧的年纪摆在那里,许多跟他同岁的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老太太现在最怕和同学聊天,说着说着都是孙女孙子的话题,她插不上嘴。
到了她这个岁数算是什么都不缺了,可也还是有所求的。
陆景萧宽慰她:“快了,快了。”
“就知道哄我!”老太太嗔了句不说了,反正她说了也不算。
眼下莫念又那么忙,若是她真的在这时候怀孕,她少不得又该跟着操心了。
算了,随他们去吧。
厨房门口,练梦怡惶惶垂头站着,听着厨房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声。
她忽然想起,前不久医生跟她说的话:“你这样的身体,不适合再怀孕了。”
不适合再怀孕……
初听这件事的时候,每一个字都像是扎在她的心尖上。
生活是不公平的,它从来就没公平过。
这晚,莫念和陆景萧在碧海盛天吃完饭已经很晚,被练束梅留宿。
陆先生心疼妻子一路奔波,应了老太太的要求。
但他嘴里说着心疼,某些事的行为上却未必真的心疼……
莫念借用练束梅书房处理公事到九点,那人还不见他回去,便趁着家里保姆熟睡,潜入书房强行将人给抱了出来。
他有恨冠冕堂皇的理由:“陆太太,你先生需要安慰。安慰老公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正所谓家和万事兴。
莫念被迫搂着他脖子无奈地笑,这人要油嘴滑舌她怎么能是他对手。
什么需要安慰,她看他就是需要哄!
陆景萧抱着人一路说一路往卧室走,说的都是些夫妻小情话,逗得莫念脸上的笑容就没听过。
灯光下一看,女人笑容浅浅美的像是画中人,那笑印在陆景萧眼底,都变成了说不尽道不清的绵绵情感。
练梦怡端着水杯要下去倒水,开了门就撞见那一幕,那是怎么样的画面?
反正,她从未在那人眼底看过那样的神情。
那样温柔如水的神色,和对着她时的冷漠是完全不同的,她握紧水杯匆匆退回屋子里。
陆景萧将人抱进屋之后便吻开了,将人压在门后亲了又亲。
先是浅浅的,后来便是控制不住的深吻。
这人今晚显得有些急不可待,动作急迫略显粗鲁。
他吻着她因他力道失控皱起的眉哑声哄,“放松,太太要学会享受。你看上个月我们没避孕不也没怀孕?可见怀孕并非易事。”
他要让她对这些事彻底习以为常,他要让她彻底放松。
不过陆景萧这话还是起到效果的,它击碎了莫念心底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
说来上个月他们床事的确频繁,但她没怀孕,所以他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
这天的碧海盛天,对于陆景萧来说,是睡了这个星期最满意的一觉!
同是这一天,莫名东别墅。
许佩文在夜半三更惊醒,她惊慌坐起的时候赫然发现床边竟然站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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