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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寒暄后,众人一同进了北海郡的城门,一路向北海王府而去。
国丧共四十九日。从永兴帝驾崩那一日算起,到今日已有四十日。北海郡的街道上,来往的百姓们都穿着白衣。
到北海王府时,已经过了正午。
徐靖早已先一步打发人回来传信。北海王府开了正门迎接钦差。
北海王“病重”不能起身,站在正门外的是北海王妃和县君徐莞。
北海王的三个女儿都已出嫁,现在只有一儿一女在膝下。偌大的北海王府,就这么几个主子,颇有几分人丁不旺的凄凉。
已经五十多岁的北海王妃,头发半白,满面憔悴,眼睛还有些发红,看着着实有几分可怜:“王爷病重,不能下榻相迎。请马公公和慕容校尉多多见谅。”
明知母妃是故意装可怜示弱与人,徐靖心里还是一阵晦涩。
他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来都是春风自得畅快恣意。其实,他一直活在父母的庇护下,从未经历过真正的风雨。
马公公不算什么,真正令人忌惮畏惧的,是马公公身后的太子,大晋朝的未来天子。
在真正的权势面前,贵为超品的藩王妃,也得低头。
马公公目中露出同情之色,长叹一声道:“当年王爷住在宫中的时候,咱家是一个做杂活的小内侍,还得过王爷照拂。”
“一转眼,王爷就藩三十多年了。咱家也有三十多年没见王爷了,听闻王爷病重,心中着实惦记。”
“请王妃放心,咱家奉太子殿下之命,带了宫中最好的太医来。务必将王爷的病治好。”
果然带了太医来。
话说的好听,实则意在言外。不管北海王真病假病,太医都得将北海王的病治好。
徐靖目中闪过一丝怒气。
北海王妃忙冲儿子使眼色,又用帕子擦拭眼角,哽咽道:“妾身代王爷谢过太子殿下恩德。”
“马公公和慕容校尉一路奔波辛苦,请先进府用午膳,稍事安顿休息。”
这样安排倒也合理。
马三思正要点头,身旁的慕容慎却道:“马公公和末将奉命前来,当以公差为先。还是先去见一见王爷,再安顿不迟。”
北海王妃心中一惊。
徐靖冷冷看慕容慎一眼。
这个慕容慎,直截了当,丝毫不遮掩。果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谢郡守和郑将军心头各自一凛。
他们私下里和北海王府来往密切。谢郡守和北海王做了亲家,郑将军次子和世子是好友。
一旦北海王倒霉遭殃,他们也要受牵连。
气氛有些凝重。
谁也没想到,竟然是马公公笑着打了圆场:“慕容校尉一心为公务,不过,也不必这般情急。”
“你我一路奔波,风尘仆仆,这般去见王爷,太过失礼了。再者,王爷病重卧榻不起,禁不住半点折腾。还是稍事梳洗修整,再去拜见王爷。”
慕容慎目光一闪,总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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